好像这地界并不是崇明宫,而真正是他自个儿的地盘,而他自己正端端是这儿正儿八经的主人。
须臾,仙婢报声说帝公尊驾莅临,方长老才洋洋从椅上起来,行至月牙门口,望着一席仙气泰然的身影离月牙门近了,脸上堆出几个褶子来,拱手道:“帝公大驾,老朽不胜荣幸。”
帝公抬手将他扶正身,慈和道:“本君未尽地主之谊,倒还要劳烦方长老操持此事,也是本君顾虑不周。”
帝公这话说的谦和,然地主之谊四字却是把方长老磕得死死的。他明显能感觉到方长老沉了一沉身子,才笑道:“还望帝公不要嫌弃老朽自作主张。只是大事在即,想来能与帝公同饮一宴,亦是能增士气。”
如此二人又相笑一阵,径直入了桌,帝公站在桌前略有思虑一阵,十分从容的坐到了主座上。
方长老依然遐着笑,未多说话,仅依着帝公落座在了侧座。
而主座前还端放着一杯余温尚热的茶盏,见着就知,这座之前是有人靠着的。
帝公只当没见着那个茶盏,谈笑不便的同方长老叙着闲话。
“听闻长老已经取得一块纹石,早前我听说这院子里好事的侍徒说,见着那纹石长得流光溢彩的。”帝公抬手取了个杯盏,对眼前的一排佳肴并没多大兴趣。
方长老转了转眼,讪笑一声摆手道:“盘连谷取了纹石早不是什么秘密。也没见着什么流光溢彩的,都是旁人瞎传的。”
“噢,原是如此。”帝公把酒盏在手里转了个圈,却是不饮,却将头凑近方长老,示意他附耳过来:“可否将纹石借我一看?此下也没个旁人。”
适才帝公就已经脱口说了有侍仆见着方长老手上的这块纹石,刚才他也并未推脱说纹石不在自己手上,所以这一回方长老也再没什么借口。
除非他直言说自己不想把纹石交出来。
只见方长老略有些牵强的笑笑,大概是在脑内度了一度,才唤过贴身的小仆道:“将纹石取出来,拿给帝公过过眼。”
小仆应下,麻溜的小跑回房,从一道禁制中取了纹石出来,又恭恭敬敬的递还到自己师傅手上。
方长老将纹石拿在手上,掏出块帕子垫着,显得十分小心仔细的样子,这才又把纹石转交到帝公手上。
他说这石头不是什么流光溢彩的宝贝,这道实实在在是句实话。因着这石头若不仔细看,确实与旁的鹅卵石没甚区别。
若非它圆润得像个卵物,身上细细的带着些晦暗的光线,着实难分辨出这竟是鸣魂鼎所缺的关键。
帝公嘴角牵起一丝笑来,将纹石左右又看了一般。
方长老端着杯茶,眼睛却是半点不离开身边的人,忡忡的呷了一口,正欲向帝公将纹石讨回来,却见由月牙门处,又不疾不徐的踏了个人影进来。
有人同来客请安,唤他三公子。
方长老望着云汀的身影近了,且彬彬的同他行了招呼,又彬彬的向帝公行了礼。
“你来的正好。”帝公手一握,将纹石紧在了掌心里,起身踱到云汀身边,而方长老的眼神也十分紧张的望着自己的石头,目光也紧跟着移到了云汀身上。
只见帝公将掌心摊开,并道:“把这个仔细收好。”话罢,他掌心中的纹石就落入了云汀衣兜里,被他好好的封起来。
方长老急了,跌跌起身道:“这!帝公,这纹石!”
“纹石终归是要用来重铸鸣魂鼎的,收在哪不都是一样么?”帝公一副不明他因何如此激动的表情,故作茫然道:“难道方长老,不这么认为么?”
“这……固然是不一样的……”方长老就是再愚钝,也能看得出来帝公此举实乃故意,既然事已至此,那他们就都不必再兜着。
随着他脸色暗下来,四下原本随侍的侍徒皆一一面露凶色。
帝公和云汀再怎么厉害,左右这里就他们两个人,难不成帝公还会指望着几个侍徒能救他的驾么?
如此想着,方长老也不再遮掩,直向帝公道:“帝公,我看你还是把纹石还回来,何必因着一块石头坏了两家情面。”
帝公“噢”了一声,原地踱了两步,反问道:“难不成方长老还觉得,咱们两家翻脸,是因着一块石头么?”
他觉得,方长老想要揪着纹石这事来拿话茬,是绝不能够的。
方长老眉眼一横,沉道:“如何?不是计较一块石头,还是什么?”
帝公见他装得辛苦,却有些想笑:“方长老自己心里头明白的紧,何必我说的明白呢?或者实在要说的明白,不如咱们将肖澜请回来,一同叙一叙?”
只见着方长老面上一红一白,最后竟是恼羞成了猪肝色,再不想与他多言一句,抬手一挥,早已面露凶相的随从皆拔刃而起,白晃晃的剑刃生生将适才还莺歌燕舞绕梁余挥的和乐气氛晃得一干二净。
云汀亦拔剑护在帝公身前,见着这波随从一个个目光戾煞,委实有些好笑堂堂的名门正派,教出的却都是些登徒子。
帝公拍了拍云汀的肩,示意他无事,待云汀收起剑后,帝公才又向着隔桌的老者道:“方长老,你我须得闹到这一步么?”
老脸老皮的,多少不觉得害臊么?
方长老冷哼一声,似乎早已看够了他这幅端的高上的样子,手再一挥,一干随从奋勇而上,而剑刃尚未再晃一时,凌空却射下许多羽箭,云汀抬手在他和帝公周围起了个法罩,箭落如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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