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人海中寻找你口中的那个目标,你就告诉我要偷啥了,好歹多给我一些反应时间,不带你这样不尊重人意见的。
反射弧有些长,我还在挣扎挣扎,睁大了眼睛,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破除人海叠嶂,寻到那个白衣公子。倒也不是他不出众,而是人太多,我太矮,所以多担待一些吧!只不过我这才刚找到目标,师姐就要离开,让我放手大干一场。
“师姐,你别走呀!”我满脸哭腔,颇有些生离死别的味道。师姐,你难道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吗?师姐,你难道不再爱我了吗?师姐,师姐……
看着师姐远去的背影,我立即将声音一收,表情一变。反正她也看不见,不要浪费表情。想想师姐那种铁公鸡,没有好处的事,她是绝对不会做的。
我正在琢磨加研究该如何拿到玉佩,更重要的是一定要显现出我的盗技的高超。那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去做的。这可是我第一次偷东西,想想都让人激动不已。
于是,我心头闪过一个念头,虽然这个念头有些发霉,还有点馊。即便如此,却也是照着话本上来的,有迹可循,有理可依。
小女子自认不是绝色佳人,却也是秀色可餐、小家碧玉。师姐说过,走路要有范儿,要像杨柳依依的小家柳,要像亭亭玉立的小家亭。而我,师姐只用了一句形容“大河向东流呀,天上的星星颤北斗啊!”
我颇为满意地来了个小碎步,将手往那公子肩头轻轻一搭,眼波婉转,面容娇羞,柔柔弱弱,抛个媚眼,学着西街的村花嗔道,“公子……”这尾音颤得我浑身发抖,不自觉地冒出一层层鸡皮疙瘩。
“大婶,请问有何事?”那人回过头来,神色认真而迷惑,我竟从他的身上看不到半分玩笑的意味。
只不过,大婶?小女子年芳二八,直至未曾婚嫁,更未有桃花。啥时候变成大婶了?那把我给雷得外焦里嫩,浑身僵硬。气愤、委屈、郁闷……种种负面情绪如同洪水一般,将我直接给吞没了。
如果这算是恶毒的语言,那么接下来的那句,直接将我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大婶,你面瘫吗?有病,得治。”他一脸认真,就像是一个医者在同病人对话一般,让人看不出他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我的那颗心呀,顿时千疮百孔,万箭穿心,就算是用天山雪莲、百年何首乌、千年灵芝、万年人参也无法治愈。我见过毒舌的,没见过这么毒的。
后来被某人催着恶补了一下药理之事,我才知道,这四味药加在一起,不但不能疗伤,还会补死人,七窍流血,只不过是换一种死法罢了。所以说,没治愈,是正常的。
但是做咱们这一行,别的本事没有,唯独那脾气与耐性却是极好的。
我压制住自己心中要炸开的怒火,换上一个自认为还满意的笑脸。“多谢公子关心,我只是想提醒公子,这带毛贼颇多,还请公子将这枚玉佩收好,莫要让人偷了去。”我学着话本上的良家女子,说些体面话。玉指纤纤,其实有些粗糙,还带层厚厚的茧子,多年干活的见证,指了指他腰间的那枚玲珑玉佩。
笑话,我可是圣手无踪的徒弟,怎么能够没点儿挑战性呢!他那枚玲珑玉佩,瞧着玉色还不错,就是不知道手感怎么样?若是卖了,定能换些钱。呸,我在乱想些什么,这是出师礼,要上交给师父的。
“这个破玩意儿,值不得什么钱。大婶若是喜欢,拿去便是。”他伸手解下腰间的玉佩,放入我的手中,笑得极为慷慨大方,似乎像是布施的善人,见着落魄的乞丐。
我看了看手中的玲珑玉佩,又看了看他无辜的脸,再也压制不住心底愤怒的火焰。这是在侮辱我,赤果果的侮辱。叔可忍,婶不可忍。
我愤愤不平地把玉佩塞回他的手中,双手叉腰,怒瞪着他,气势汹汹。“你给我听好了,把玉佩给我藏好了,我要来偷,偷不到我就跟你姓。”
我的偷品,岂是你可以侮辱的?真是盗可杀不可辱。可不久,我就发现我错了,还错得离谱,当时干嘛那么较真呢!
“什么,你失手啦!”师姐尖锐的嗓音在院子里炸响,惊走了虫鱼鸟兽昆虫,正好不用愁如何灭蟑螂了。
师姐,你可以不用那么高分贝的声音喊吗?你一定要小心呵护好你的嗓子哑!至于我的耳朵,我可怜的耳朵,现在还嗡嗡作响,就像有个蜜蜂不停地在耳边绕着转呢!
“白池,你可以不那么白痴吗?我特意给你找了个简单的,你却让煮熟的鸭子飞了。你怎么就那么白痴呀!”师姐对着我,劈头盖脸就是一通臭骂。好在师姐极为注意形象,没有喷我一脸泡沫星子。
我站在一旁,垂着头,看着地,不安地玩弄着手指。这个时候,我根本没有勇气去看师姐的脸色。“他侮辱我的技术,白把玉佩给我,我怎么能那么没有盗品呢?”自己嘀咕了几句,却不敢真的跟师姐顶嘴。跟师姐叫板,不想活了。
“他侮辱你的技术,有没有侮辱你的人。你较什么真?”师姐气得发抖,手指点着我的头,不停地数落。
我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被师姐训话,根本就找不到插嘴的机会。
“你是不是傻呀?天天吵着要出师,好好的机会就让你给弄丢了。你是缺心眼,还是缺根筋呀?”师姐滔滔不绝,口若悬河。这要是到公堂上当讼师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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