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心在背光的艳阳天里碎的一丝也不剩,门背后漏进的光芒明亮耀眼,一抹影子立在身前,将他的狼狈不堪映的彻彻底底,他风尘仆仆的从天界而归,求了褪去仙骨的药,满心期待欢喜的推开家门,然后就送了他这样一出。
也幸好,他们不是在自己住着的那间屋子里,给了自己缓冲的余地,亦或许脾气早就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里消磨殆尽了。
他一步一步从河东踏进闹市,受了数不清的目光,仿佛一个被抛弃的怨妻,他是神仙,但凡他想,没有他不能知道的。
眼角眉梢欢愉的模样像一把刀,每走一步,就毫不留情的在宣离心上划一个口子,他的心上人如何在别人身上作乐,他看的再清楚不过。
罢了,就当真心喂了狗,总不过也就折损了些许日子,万年里轻飘飘的一笔,过了就忘了。
他转过身,没再看床上的人,退到门外替人关了门,平静的几乎不像他,然后身影一晃便回了河西。
上林镇的百姓都知道宣家小子带回来一个俊俏的富贵公子,模样生的好看,人也温柔,一起住了好些年,是正室,只是最近,那小子好似重c.ao旧业了一般,时不时背着正室带些人偷偷摸摸的去家里,替人惋惜也不值,那样温和善良的人哪里去找啊,不知道珍惜。
宣离坐在河西的屋门前,拂羽在那里给他钉了一个秋千,麻绳磨的光亮,他常常都在上面坐着,远远看见有人过来,走的急急忙忙,步伐凌乱,头发都没来得及束。
他轻笑了一下,眼里浮起嘲讽,也不知是在嘲讽谁。
“阿陵......”
拂羽很少这样叫他,多数时候都是凤陵凤陵的直呼其名,只有做错了事,有求于人才会放出如此亲密的称呼。
宣离安静的看着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多少次了,他有点恶心自己,居然能忍下这么多次。
“这次,又想用什么理由搪塞我?”他在笑,眼里的温柔眷恋全变成了冷冰冰的硬铁。
拂羽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但明显已经游刃有余的多,仿佛笃定宣离不会怎么样,语气不免轻慢了几分:“我知道错了,别生气了,一个小倌而已,不值得生气。”
眼前站着的仿若一个陌生人,宣离印象里的拂羽温柔,话少,忠贞不二,体贴入微,老老实实的仿佛轮回也要记住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都快不认识他了。
曾经笃信一生一世一双人,后来发现,三界在这件事上,难得的统一,一双人?做梦吧!
宣离从秋千上下来,笑的平和淡然,他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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