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留在了云家。
那时风卿墨七岁,虽然尚且不懂媳妇是什么意思,却已经开始分辨自己喜欢的和讨厌的东西,于是当母亲告诉他那对双胞胎姐妹将来有一人会成为他媳妇的时候,男孩眨了眨眼,略过正缠着云老爷撒娇的小女孩,指向河岸边正在和一只小黄狗玩耍的女孩。
“娘,孩儿喜欢那个。”
“墨儿,你现在还小,不用着急选的,反正纤纤和潇潇长得一样,潇潇是妹妹,年纪又小,爱撒娇是自然,长大以后就会很稳重了。”
“撒娇的是姐姐,”风卿墨困惑地看着母亲,“娘分不清吗?”
“啊,她们长得太像了……墨儿分得清纤纤和潇潇吗?”
“嗯。”男孩一脸认真地点了点头,随即又疑惑出声,“娘为什么会说她们长得一样?”
因为她们姐妹确实长得极为想象,并且连衣服都是一模一样的,除了纤纤头上多了些首饰之外,这两个小丫头确实很难辨认,可为何墨儿……
“墨儿觉得不像吗?”风夫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儿子,男孩的视线正追随着自己玩沙子的小丫头,向来爱笑的眼悄悄弯了起来。
“一点也不像。”
说着,男孩离开母亲的怀抱走向正抱着小狗说悄悄话的小丫头,对方也发现了他,抬起头眨眨眼。
“小哥哥,你挡到我和阿黄的太阳了。”才五岁的女孩吐字却已经很清晰,俊俏的小脸却是面无表情的,难怪她爹比较偏疼她姐姐。
“那我还给你一个吧。”风卿墨踮起脚尖将手里雕刻太阳的玉佩戴在她的脖子上,“戴好了,将来要带这个来找我哦。”
“我爹说我还小,不能戴这种东西的。”小女孩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那温润的玉,虽然很喜欢,但也很为难,面无表情的小脸顿时染上些许愁色,“算命先生说我命不好,压不住贵重东西。”
“你姐姐明明都有。”他皱眉看着她,“你爹那是偏心,骗你的。”
“是这样吗?”年幼的女孩或许还不懂“骗”是何意,只是很诚实地露出有些难过的眼神,随即又低头小心翼翼地看着手中的玉,“可是,这个如果被爹爹看到……”
“你不要告诉他就好了。”风卿墨眼眸晶亮地出着主意,“藏在衣服里面,不要被任何人看到哦。”
“那……万一丢了怎么办?”
“不怕,我会找回来的。”无论是玉还是人。
——年少轻狂时总是无端自信,自小顺风顺水的男孩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发生让自己痛苦却又无力企及之事,无论是风家的灾祸还是云潇潇的失踪,一生中有太多让自己悔恨之事,回首往事的时候他时常会痛恨自己。
若是当初没有央求母亲去救那个忘恩负义之人,风家就不会遭受后来的劫难,若是那时没有一厢情愿将那么昂贵的玉戴在她身上,她也不会因为宝物遭人觊觎,从此玉不见了,人也无踪。
而他甚至在十几年后才得知这件事。
他总以为,在自己忍辱负重一心等待报仇的时候,当年那个不爱撒娇的女孩依旧过着富家小姐快乐幸福的日子,或许还握着那块玉傻乎乎地等着“小哥哥”,那样的想象让他安心,也是他在苦恨中唯一能觉得欣慰的事,却原来……
“堡主,属下查到了,当掉这块玉的是一个人贩子,当时他为了抢走玉被那女娃咬掉一块肉,所以他记得很清楚,那个女娃娃被他卖到了明州的一个乡下……”
“那户人家的儿子是傻的,买女娃娃是给儿子当童养媳的,但是那个儿子没过多久病死了,那家人她是丧门星,又把她卖给了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
“寡妇嫁给了一个烂赌鬼,没过多久也死了,赌鬼把那女孩卖去了‘百花香’……堡主息怒!”
虽然风卿墨的脸色依旧如常,但手下却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他浑身肆意奔走的杀意,急忙跪坐在地。
“堡主请息怒,属下已经得知她被带去皇城,五年前一位姓月的媒婆将她买走了,如今她是那月家的大丫鬟——堡主?”
“去皇城。”
——风卿墨再一次见到云潇潇,现在该叫做红袖的姑娘,是在三月前。
那时红袖正跟着月夫人一起出席一场喜宴,婚事是月夫人保媒,因此当日月夫人一直在忙前忙后,红袖作为月夫人的大丫鬟也始终紧跟着,她模样生得好,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很多有心liè_yàn的男人,但她的表情却又十分冷淡,不管他人说什么都是不卑不吭又不爱搭理人的模样。
那一瞬间风卿墨仿佛看到了幼年时那个独自一人在一旁逗小狗的小丫头,然而那个会面无表情地叫他“小哥哥”的闷丫头终归是已经消失了,眼前所见的是短短十几年便经历了人生大起大落,看起来才十几岁,心却已经如死水般静寂的姑娘。
“堡主,红袖姑娘似乎和礼部尚书的的嫡长孙……”
“无妨。”风卿墨最后看了她一眼,挥手转身离开了喜宴,“我们回江南吧。”
他的小丫头不见了,正好,他也不是当年的“小哥哥”了,也许这便是他们缘分的终结了。
——他原本是这么想的。
时值盛秋,夜风很亮,月虽不圆但月色也算明朗,再加上凛风堡院内通宵燃着的灯笼,院内的景观一览无余,悠扬的笛声从附近的院子里传来,红袖循着声音走过去,庭院内的凉亭里,隐约可见一道黑色的身影。
察觉到她的靠近,吹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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