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微可代为引见。”
阮酥完全没有料到竟然还会有这样一般奇遇,当下答应下来。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得知尉迟海自归家后便被尉迟夫人禁足在府,而尉迟律则拿出自己准备的聘金恳请母亲出马为他求亲,气得尉迟夫人生了好大一通气,阮酥听得颇为唏嘘,但到底是别人的家务事,也不好指手画脚,干脆敷衍而过。
两人又聊了许久,直到日暮西沉,阮酥才告辞。几人在酒楼吃过饭,见文锦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便主动让他带冬桃四下逛逛,闻言冬桃脸颊一阵涨红。
“小姐,你不去吗?”
阮酥狡黠一笑。
“我有些乏了,已经没有力气逛了;再说有我在,你们反而不自在!”
冬桃脸色越发红,文锦对阮酥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拉着她消失在人流中。
“真好。”
阮酥对着他们的背影微笑感叹,她站了许久,直到看不到两人的身影,这才有些怅然地转身。灯影浮华,廊街柳巷,阮酥走走停停,这才忆起再过不久便是除夕之夜,玄洛的生日也要将近了,这样想着她便四下留意周围的铺子,打算为玄洛准备一份生辰贺礼。
逛了好几间铺子,终于选定了一只紫玉雕刻的麒麟挂件。看着这威风凛凛的神兽,阮酥眼前不由浮现玄洛身穿皇城司官袍的模样,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她默叹一声,推开了客栈房间的门。屋中的灯竟是亮的?!阮酥一愣,却见桌前坐着一个青衣窄袖女扮男装的女子,她起身对着阮酥微一施礼。
“我乃宫中一品侍卫翟秀,还请阮小姐随下官走一趟。”
阮酥万万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形下见到传说中的辨机公子。
黑色的楠木床上,躺着一个两鬓斑白却依旧风采不减的男子,他气质和煦,神色温暖,年轻时定然是个润泽如玉的美男子。阮酥环顾四周,雕花木框,庭前芭蕉,是中原江南的模样;而四周的摆设,无一不透着文人气息。
她上前两步,床上之人却没有睁眼,阮酥一时迟疑,犹在思索要不要先退下等待时,只听空气中传来一声低缓而沉静的声调。
“你来了?”
“小女阮酥,拜见辨机前辈。”
阮酥一惊,就地给他行了一个拜见长辈的礼。
“你便是阮酥?”床上的人有些虚弱,他咳嗽了几声,似要起身,阮酥正想上前扶他起来,却一想到他的身份,又僵住了脚步。
“抚我起来。”
听他这样说,阮酥不再犹豫,她麻利地垫起靠枕,扶他靠坐起来,见桌上放着一只玉壶,触手过去竟是温的,便自顾自给他道了一杯水。
辨机公子注视着阮酥的动作,目光慈爱。
“玄洛有没有送过给你一枚如意玉坠?”
阮酥恭敬地从怀中取出一只四足蟠龙青墨如意玉坠,这是玄洛通过曹夫子的手赠给她的,与玄洛拥有的那只合二为一,刚好能凑成一个“辨”字。
“没错,就是这个!”辨机公子摩挲着玉坠上的刻纹,看向阮酥的眼神越发亲切。
“你怎么只身一人前往东篱,阿洛呢?”
阮酥声音一滞,对方在玄洛心中德高望重,地位丝毫不亚于母亲宁黛,与玄洛生分的原因她实在不好意思道明,于是含糊道。
“是因为我太过急利攻心,做了一件让师兄难过的事,是我错了……”
想起这刻在心底的人物,阮酥内心便是一阵苦涩,她强忍下目中的伤感,虽然觉得希望渺茫,却还是尽量轻松道。
“不过,我不会放弃他。前辈,师兄很想你,一别数年,你有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回中原?”
辨机一愣,目光有些遥远。
是啊,离开故土,到底有多少年了?不过,我现在这个样子——恐怕只能奢愿了。
“本来还想见阿洛最后一面,不过不想却见到了你,想来也是上天的安排。”
话中内容有些不祥,阮酥心中一拧,微微皱眉。见状,辨机微笑。
“傻孩子,有什么好避讳的,我知道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来,和我说说,你似乎咱们认识阿洛的?”
尽量忽略他面容的病入膏肓之态,阮酥刻意让自己显得开怀些,辨机公子听得分外认真,终于,等阮酥说完最后一个字,辨机笑道。
“既然遇到了你,那老夫也讲一讲陈年旧事,还望你不要嫌老夫啰嗦。”
“怎么会呢,还请前辈慢慢说。”
看到辨机公子已然沉睡,阮酥替他拉紧被角,脚步沉重地走出宫室。
天边涌出鱼肚白,不想时间竟过了这么久,阮酥揉了柔胀痛的额角,却没有缓解神色的凝重,谁能想到玄洛灭门的真相竟是那么……荒谬……
“阿洛心思深沉,却是个实心眼的孩子,还请你多多担待。这对玉佩,是老夫离开中原时候赠给他的,只戏言让他将来送给心仪的女子,哪知一去多年,阿洛经历家破人亡,而我这一病便难以起身……”
说这话时,辨机公子神色怅惘,谁能料想那位中原无所不能的狂才,竟然也有这样流露无力的一面。
“阮小姐,他还好吧?”
阮酥闻言惊愕抬头,这才发现东篱女君竟没有走。难不成这几个时辰,她都守在外面?阮酥心内感慨,命运真是神奇的存在,辨机公子离开中原,所有人都以为他隐退江湖,恣意山水,成为那闲云野鹤的世外高人;事实上他却只身前往东篱,与女君结成秦晋之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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