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妹已经是大人了,她自己挑人嫁了又不是坏事。”
“一嫁人,她以后的日子就定了形了,就是围着那间厨房转,再也回不到以前充满希望的日子了。”冰冰恐惧地说。
孝慈明白了,冰冰恐惧的是生活定了形了,没有希望了,虽然说的是毛妹,她怕的其实是她自己。
孝慈宽慰冰冰说:“毛妹又不笨,她自己选的人,当然是她最满意的。你不能用你的标准去要求毛妹,她跟你不一样。虽然以后她要围着厨房转,但是不见得她就不快乐,只要小何对她好。”
他见冰冰没出声,就开玩笑说:“再说了,难道你想毛妹一辈子不嫁人,变成老姑婆?或者你想要她嫁个国王,当上王后?”
冰冰嗔怪他:“没有你这样劝人的。”
孝慈说:“我不管那么多,把你哄笑了就好。来,笑一个。”
冰冰终于微微笑了一下。
“今晚我请你去那间香榭丽舍餐厅吃饭吧,”孝慈凑近冰冰说:“那条露肩的裙子,再不穿今年就穿不成了,天要凉了。”
香榭丽舍餐厅里,衣香鬓影,华服丽裳,冰冰的礼服和这里的氛围融合得很好。
孝慈说:“冰冰你看,不是这条裙子的问题,是场合问题,你要相信你的品味。从我这个角度看,你今晚美极了。”
冰冰有点不安地说:“我现在开始担心了,你学会恭维人了。刚才那句话要是你说给别的女士小姐听,她们会心动的。”
孝慈委屈地说:“不是你在日记里写的吗?有时候你希望听到我赞美你,语气还要成熟一点,像绅士一样。我才刚刚试了一次,你就埋怨了。”
“是吗?”冰冰说:“对,我想起来了,好像是写过那样的话。对不起,我脑袋有点乱了。”
冰冰的兴致明显地低落了。她要孝慈这样,她要孝慈那样,然后她自己有些不明所以地失落了自己。
孝慈也沉默了。他并不想让冰冰不高兴,但是如果冰冰自己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要求什么,那他又怎么可能知道要做什么呢?
i’vegyou(我对你一片痴迷)的音乐又响起来了。
孝慈把冰冰拉起来,轻轻地说:“冰冰,我想和你跳舞。”
“我也想和你跳舞。”冰冰抬头看着孝慈,她的眼睛像两年前他们初遇的时候那么清亮:“而且我想回到以前刚刚遇到你的时候那样,我是我自己,你是你自己,我不要你再学我的日记了。”
“我们以后再说日记吧,现在先跳舞。”孝慈把冰冰揽得紧紧的,脸凑到她的脖子上。
“好。”冰冰轻轻靠在孝慈身上。
舞池里一对对的舞伴在这一曲音乐里,都贴得很近。音乐真的这么容易让人沉醉吗?
这一曲结束之后,冰冰跟着孝慈回到座位上。孝慈说:“那本日记,既然是你写的,我会珍藏的。原来以为你要考我有没有好好读,我还真的下了不少功夫呢。”
冰冰内疚地问:“孝慈,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人?写了那么多没用的东西,用起来才觉得那么可笑。”
孝慈抓住冰冰的手,盯着她的眼睛,温柔地说:“我没有觉得你烦人。其实,你知道吗?你的记忆力真的很好,那些细节你都记得,我读的时候,感觉又回到那些时刻,感觉你就在我的身边,我心跳加速,想入非非······”
冰冰看见孝慈眼睛里的灼热,她的心一慌,站起来说:“我们走吧,我不想再跳舞了。”
孝慈追在冰冰身后出了香榭丽舍餐厅,冰冰脚下一滑,身子歪了下去,幸亏孝慈托住了她的腰,她才没有摔下去。孝慈把冰冰抱住,才感觉到她的身体微微在抖。
“冰冰,你怎么了?不舒服吗?”孝慈紧张地问。
“我······我紧张,我要回家了!你送我回家吧!”冰冰说这些的时候,避开孝慈的眼睛。以前冰冰避开孝慈眼睛的时候,是对他说“不”,但是今天好像不同于以前。
这一次孝慈猜不出冰冰是因为什么,但是他照冰冰的话做了,叫了黄包车马上送冰冰回家。
到了杜公馆门口,两人分别下了黄包车,孝慈叫开了门,想要送她进去。冰冰低着头说:“你不要进去了。”
孝慈犹豫了一下,看冰冰还不肯抬头,只好说:“那你好好休息,我明天下了班来看你。”
“嗯。”冰冰低着头进去了。
“舅少爷,你走好!”门房客气地对转身离开的孝慈喊了一声。
孝慈慢慢往前走,回忆今晚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理不出个头绪,到底是什么让冰冰那么异样呢?
夜深了,冰冰还在床上睁着眼睛想心事。今晚孝慈恭维她的时候,她看着日趋成熟又有风度的孝慈,突然害怕孝慈会被别人抢走,以前她从来没有担心过这一点。跳完舞孝慈拉着她的手说话的时候,她第一次感觉身上有股激流涌过一样,如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她真想上去紧紧抱住孝慈,当时她把这种冲动压制住了,感到非常慌乱,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临阵逃脱。
她爸爸杜重生劝过她,叫她除了照顾自己的感受,还要照顾孝慈的感受。她今天才明白孝慈的感受,就是冲动的时候要忍住。她跟孝慈亲密独处的时候,有时感觉到孝慈的手微微地颤抖,那跟她自己今晚的颤抖应该是一样的。孝慈从来没有跟她明说过,但是今天她自己经历了,终于明白了。
她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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