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稀罕。”
“好了,我先回去,你记得要来文科啊!”要是杨聪读文,就能改变文科一直被理科压着的局面啦!
确实,这几年下来,文科都没出过特别出色的,反倒理科年年高考都有进前十的人,他们虽然不是当事人,但也都挺憋屈。万一轮到他们考的时候,成绩还是比不过……实在太惨了。
杨聪班上不少人已经对分科有了隐约的想法,只是最后结果不仅要看学生意愿,还要根据他们的成绩来划线。
这个周末,杨昇一如既往带着两三个保温壶过来,在饭堂找好地方坐。和学姐分别后,杨聪很快到了角落的位置,笑眯眯地看向饭菜,一边吃一边和杨昇聊天。他说着饭堂的东西不好吃,说小卖部的香肠很贵,说昨天宿舍被扣了一分,说有个舍友喜欢打呼噜……杨昇就认真听,偶尔应和几句,让他少吃点零食,要与舍友打好关系。
类似的谈话每周都讲,这会也不例外。只是杨聪突然顿住了,朝经过的人打了声招呼。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生,同样进了文学社,在里头担任干事。在她总爱以“姐姐”自居,
杨昇闻声看去,不自觉眉头皱了一皱,继而开口:“同学?”
“叔叔好!”没等杨聪回答,那女生已经走过来,落落大方。
显然,杨聪与对方挺熟稔:“蘑菇头是不是要你今晚帮忙管纪律啊?”蘑菇头是他们班的男班长,品味清奇,顶着蘑菇头招摇过市,便有了这个外号。要不是他成绩不错,肯定要被班主任削成光头。今晚本来是高一学生放松的时候,在教室放个电影之类的,只要纪律管好了,学校不会有太大意见。然而,蘑菇头为了和新交的女朋友卿卿我我,抛下了一整班人,还把活推到了学习委员,也就是这个女生身上。
果然,女生深吸了一口气,明显是忿忿不平:“对啊!而且连资源都要我自己找,气死了!”
“你快去吃饭吧,我今晚也可以帮你管纪律啊。”杨聪半眯眼睛。
“谢了!”女生也急着填饱肚子,感谢地拍了拍杨聪的肩膀,接着看向杨昇,“叔叔再见!”
杨昇的表情微微僵硬,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总感觉这几句“叔叔”像砸在自己心上。同时,他心中隐隐有了警惕,见女生的身影消失在队伍里,才询问道:“你和她很熟?”
杨聪似乎不将他语气严肃的问话放在心上,回答得懒慢;“对啊……”又吃了一口排骨,“她是我们班的学习委员,人很好的。”
“嗯。你也要专心学习。”杨昇不知道自己的纳闷从何而来,只以为是怕小孩早恋,故意咬重了“专心”两个字。
“那肯定。”杨聪顾着吃,没空分析对方的心思。
反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这只是开胃菜而已。
在这之后,杨昇猛然发觉,自家小孩经常聊起所谓的“好朋友”,例如文学社里的学姐,例如班上的学习委员,还有和隔壁班一起上体育课认识的几个男生。总之,杨聪像被打开了什么开关,身旁突然有了一群志趣相投的朋友,虽然都比他年纪大一些,但玩得来,也聊得嗨。每次通电话,杨昇都有股错觉,仿佛顺着电波传来的声音开始带上了一股陌生感。
明明还是自家的小孩,明明一如既往的乖巧。
挂断电话,杨昇有点心不在焉,大概是习惯了小孩对他无条件的依赖,现在不太适应了。他想了想,打开电脑搜索了一下,发觉还挺多人有类似的情况。尤其是单亲家庭,母亲或父亲与孩子彼此依赖,冷不丁分开加上孩子有了朋友,家长总会心生寂寥。然而,孩子总不能和家长形影不离,等长大后,他们就是鸟儿,每年还会归巢,却不再如此亲密。
杨昇回忆起当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或许不是杨聪一直依赖他,而是杨昇自己,在养大一颗小洋葱的时候,不由自主寄托了太多在对方身上。
这样不对,他在心底说。
当晚,他做了一个梦,梦里的杨聪是模糊不清的,牵着另一个人。一切就像所有普通的故事那样,孩子长大了,找到与之度过后半生的伴侣,携手走进婚姻殿堂。杨昇作为叔叔,自然站在最靠近的地方,一直看着,看着面容不清的人缓缓走上来,然后是宣誓、欢呼,场面很热闹。
杨昇惊醒了。
卧室里的灯忘了关上,闪了闪,发出幽幽的光。周围太安静,杨昇垂下头,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很闷,很重。
……
另一边,杨聪听着宿舍里的风扇吱吱作响,视线落在从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忽然裹紧了被子。舍友的呼噜声一刻不停响起,杨聪觉得心烦意乱,又很热,也许这个夏天的温度太高,满身都是汗水的黏腻。他默默地将脑袋埋在被子里,腿间微微疼痛的器官昭示着他逐渐走向成熟,作为一只小妖怪的成年。
他回想起刚才,梦里还是一瓶紫洋葱,孤零零地开花,被某双手抚过,忽然从身体里长出了一颗新的球根。小巧的、美丽的,像个新生的胚胎。
杨聪太害羞地惊醒了——
植物的成熟,向来与繁殖分不开,很直白地呈现在梦中。
……
终于等到假期,杨聪背着包,美滋滋地扫了眼排成长队等公交的同学,在别人羡慕的目光中坐上杨昇的摩托车。班上的人都知道他有个很好的叔叔,年轻也帅,经常会带些卤菜过来,让杨聪分给他们。杨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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