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说是巧合,连续算中两桩,天底下也没这么巧的事了。
她揪着胖胖的手指,胀红着脸跟苏念道歉:“……对不起。”
她说完,就见面前小姑娘正抱着碗一小口一小口地喝汤,细长的手指嫩得跟葱白似的。
胖大婶心里又不由嘀咕起来,这也不能全怪自己不是,谁会想到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真的是个厉害的算命大师啊。
对方不回话,她心里七上八下地打鼓,忐忑地、弱弱地又叫了一声:“大师。”
苏念慢吞吞喝完最后一口汤,才意犹未尽地将碗放下,抬头看了胖大婶一眼。
对方印堂和鼻子前的黑气都已经消失,形容还有些狼狈,想必那一劫刚刚已经应了。
“没事。”
胖大婶飘忽的一颗心终于稳稳落地。
大师果然是大师,胸襟都比别人要宽广一些,不像隔壁村那个神婆,本事不见得多大,心眼倒是比针尖还小的。
她这样想着,就听面前这位小大师又温温软软补充道:“反正你不听我劝告,今天这一劫肯定是避不过的。”
胖大婶:“……”
这意思听着怎么像是“反正你今天肯定要倒霉的,我就懒得和你计较了”?
不过也是。
反正大师什么都算到了,也什么都不用做,只要静静等着她自打脸就好,说不定还不止算到她今天会倒霉……想到这,她心头不禁一凛。
“那个……大师您能再仔细给我算个命吗?”
苏念恹恹抬头随便望了眼,这位阿姨面相也没什么好细算的啊。
她隔着衣服摸了摸还是瘪瘪的肚子,一碗粉都不够她吃的,没吃饱她这会儿就很不愿意搞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我——”
胖大婶这时已经动作飞快地从口袋抽出一小沓红票子,眼神恳切地望着苏念:“大师,您看够吗?”
“!”苏念眼睛一亮,“够的!”
胖大婶原本还担心钱不够,或者大师不愿意帮忙,见苏念答应地这么爽快,一下就乐得喜笑颜开了。
燃眉之急迎刃而解,苏念开开心心接过钱,非常认真仔细负责地打量起了胖大婶的面相。
不过再细看,也确实就是个寻常普通人的面相,不会大富大贵,也没有大灾大难,最多也就是因为性格缘故,类似今天这种程度的小劫不可避免地会多一点。
“阿姨您这面相暂时没有大问题,但您性格急躁冲动,若不收敛一下,像今日这种小劫难以后怕是会只多不少,不过面相这个东西也不会永远一成不变的……”苏念视线扫过她手上的钱,顿了顿,又从口袋里翻了翻,摸了张小黄符出来,“这个平安符送您,贴身佩戴可挡十次小劫或一次大劫。”
胖大婶满脸感激地接过小黄符,顿了顿,忽然又问:“啊!这样的符大师您还有吗?”
……这张符还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落在衣服口袋里的。
苏念刚想开口说没有,就见面前胖大婶又拿出一大沓钱来,这次比方那一小沓还要厚上两三倍。
胖大婶:“我想给我老公孩子也买几张。”
苏念:“!!!”
山下的钱这么好挣的吗?!
她一下子就看这个之前还凶凶的胖大婶非常顺眼了。
她弯起眼睛:“您等等,我现在就给您画!”
***
王婶一脸惊恐地挂了电话。
刚一回到米粉摊,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见那小姑娘抬头朝她笑出一口小白牙,一双微圆的杏子眼亮晶晶的,手上还晃着张一百块的。
“阿姨,我还要两碗粉!”
……哪里有个什么大师的样子哦!
可她连八字都不要,就能算得如此准,光凭这一点,就胜过隔壁村那个神婆不知多少倍。
王婶压下满心恍惚:“大师,您既然能算出我有兄弟姐妹生病,那您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啊?”
“我不是什么大师啦,阿姨您叫我苏念就好。”苏念摆摆手,她对这位素未谋面,却愿意请她多吃半碗粉的阿姨印象很不错,“您先跟我说说是什么情况,普通病症我肯定没办法解决的,还是要看医生啦。”
胖大婶还坐在旁边没走,见状不由有点羡慕。
早知道,别说是半碗粉了,一百碗她也愿意请啊!
王婶搓了搓冰凉的手:“苏……苏大师,是这样的,我刚接到了我外甥电话,他说我大姐从前几天开始无缘无故觉得冷,开始大家都以为是变天了的缘故,可她这症状很快就极速加剧,开了空调裹着棉被还是觉得冷得直打寒颤,后来更是直接陷入昏迷状态,医院大大小小的检查都做过了,没查出问题来,还有就是……”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压低了点,像是怕惊扰到什么东西似的:“医院两个夜班护士说大半夜听见她病房里有男男女女的吵闹声,打开门却只看见我外甥和我大姐两个人,一个还在昏迷,一个睡得正熟。”
这情况听起来确实不是寻常病症啊!
苏念终于又起了点兴致。
山上阵法幻化出来的鬼怪她早就玩腻了,师兄送来的那些是越来越不堪一击了,她没和老头儿抗议,乖乖下山也是为了想找几只新奇的鬼怪来打个架玩玩。
“你大姐可能是被鬼缠上了。”苏念粉也不想吃了,立即站起来,“走,你现在带我过去看看!”
听了一耳朵八卦的胖大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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