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于酒色上的毛病是怎么也改不掉的。本来天下乌鸦一般黑,他是好酒好色,可在座的其他人也没洁身自好到哪里去,一般的都是同道中人,谁也不至于笑话了谁去——坏事就坏在赦生来了——他这一来,知晓他为人的其他人立刻端正了行止,独薛蟠一人已喝得半醉,两只眼睛陷在赦生的面上几乎拔不下来:这就是林大表妹绣楼招婿招来的俊俏郎君?
说来也巧,以薛蟠喜欢与各路亲戚厮混的热闹脾气,居然没有见过赦生。赦生名扬商圈之时,薛蟠还自顾自的做着纨绔子弟;赦生与黛玉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之时,薛蟠在南方跑商;待赦生与黛玉完婚后,薛蟠倒是开始混迹商圈了,可赦生又几乎绝迹于所有生意场合。故而对这位凭着一身好武艺由皇商越级娶到了郡君的传奇人物,薛蟠只听人赞过他的相貌,却未曾谋面——可空口白话又怎能尽述绝色美人的姿容之美呢?
瞟瞟搂在怀里的娈童,薛蟠顿时觉得索然无味,眼见得座中其他人各个起身问安毕,又各个的坐回原位。他这才回过神,忙不迭的放开娈童,起身与赦生问过好,道:“我常听他们说起黄兄弟,只恨逮不着机会与黄兄弟好生亲近一番,今儿可叫我遇上了!”又高声道,“把黄兄弟的座儿添我身边!”
柳湘莲见赦生对薛蟠的孟浪一无所觉,大刀金马的便坐在了薛蟠身边,不禁眼角一抽,痛苦的捂住了脸。不单他一人,满座商人望着薛蟠一副色胆包天魂飞魄散的不堪模样,都有些头疼。
薛蟠对周遭的诡异气氛浑然不觉,还乐呵呵的给赦生斟酒,自己一扬脖,咕噜咕噜的灌了好几杯:“黄兄弟肯定听说了,我妹子与黄兄弟的媳妇最是要好,咱们当然也得做要好的兄弟是不是?说起来,黄兄弟家常都去哪里找乐子啊?什么什么?没有?黄兄弟你年纪轻轻,怎地还这么古板?哈哈哈也难怪,有哪家的姑娘小子能生得像黄兄弟这么……”
赦生本来心烦僧道之事,入座也是冲着柳湘莲的面子消磨时光而已,其他一切皆在无可无不可之间,自是没有把薛蟠的过于热乎放在心上。他说了一堆话,赦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直到听到此处方觉得不对,眼神登时一厉。
柳湘莲见势不对,连忙上前把薛蟠隔开:“薛大哥,我看你醉得不轻,还是赶紧回家睡一觉。”说罢还不待薛蟠回嘴,就高声唤来他的小厮,架住他的胳膊就往小厮身上搭,“赶紧扶着你家大爷下去醒醒酒!”
薛蟠对自己的危险处境一无所知,见他阻拦自己和赦生亲近,还扑腾个不住,直嚷道:“我哪里有醉?”喝醉的人的话最是当不得真,小厮见他满面酒气,心里有了底,忙忙的与其他人道了谢,强搀着他便下楼去了。
“哼!”赦生不满的嗤了一声。
柳湘莲把住他的手臂,满脸无奈:“黄兄,好歹看看小弟的面子。”其他人素知这黄三爷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横性子,生恐闹出事来连累他们,也忙出言劝解:“醉鬼总是没正形,他也没有坏心。谁不知道咱们三爷一只手就够打死他一百个?他是喝糊涂了才满嘴跑马,醒过味后必是要赔罪的。都是亲戚,和气为上、和气为上,哈哈哈哈……”
赦生这些天心怀极恶,又被薛蟠不知天高地厚的这么一撩拨,满腔懊恼更是无处发泄。只是想到了黛玉与薛蟠之妹的交情不差,只得强自捺住怒火。忍耐了半晌,方才冷冷一挑眉:“喝酒?”
众人连忙举杯:“喝酒、喝酒喝酒,哈哈哈哈……”谁也没有注意到,赦生的襟口耸动了一瞬,似乎有什么小东西自其下飞快的闪出,又湮没了踪影。
暮色渐浓,薛蟠的车在路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时俗男骑马女坐轿,但他每逢外出应酬必是要醉饱而归,故而家人惯例为他备了车。薛蟠到底是醉了,方被扶上车,便呼呼噜噜的醉眠过去。小厮坐在外头驾车,几个长随骑马跟着,听他在里面睡得齁声震天,不由暗自庆幸:亏得大爷今儿回的早,睡得安定。倘或再拖上一半个时辰,喝得烂醉了,又耍酒疯胡乱挥拳打人,大伙儿少不得又得受点皮肉之苦,嘿嘿!
他们心下这般想着,便不曾发觉一道细细的雪色电光由车帘的缝隙钻入,撩起了几许掠动。片刻后,车厢内炸起了杀猪似的惨叫声:
“啊——”
作者有话要说: 薛大爷的冒犯,就算赦生咽的下这口气,也得蕾梦娜咽得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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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流
薛家大爷疯了。
这一消息传入宫中元妃的耳朵里时,后者似乎想到了什么,清漠的神色有一瞬的摇曳:“好好地怎会变成那样?别是撞客了什么吧?”
王夫人抹着眼泪,唉声叹气道:“家里人只说是喝酒回来就不对劲了,和他一块儿吃酒的人说是吃酒的时候还好好的,陪着去的长随又说是刚吃完酒的时候看着也还正常,就是不知道怎么,半路上就忽然又叫又嚷,满口都是什么‘天狗’来‘天狗’去的,脑子都不清楚了。唉,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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