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公主,怎么能听世子一派胡言!”
“胡言?神机营、五千营、三千营、京城戍卫之兵被秦王和太子府尽数调离,这是迎接皇上回京城吗?你们是在逼宫!”
施雪菲正想发作,慢慢才理出头绪,一直听金大人的话,就皇上驾崩的死讯压下来,等到新皇登基之日,再各藩王发出讣告。
不想让汉王府将计就计,直接将已死的皇上说成被太子父子两人勾结,一起谋逆。
她冷静下来,突然沉声道:“公主,如若当太子还是您的弟弟,请随我进去。”
怀庆公主冷言道:“怎么还要将我当成人质不成?”
施雪菲笑道:“附马在此,如此多的官员在此,太子不会做这种事,那出来说事就是,何必躲在里面不出?”
京城里这条街,看着只有两队人马对峙,但暗中到底藏了多少路还不知道。
且,汉王府当街都敢打官员,已不是稀奇之事,他们的目标并不是皇上,皇只是借皇上之名,要逼迫太子出府,以乱取命。
“公主与太子情同手足,你们都困他这么久,他都未伤你分豪,太子仁善至此,公主还猜忌他吗?”
“……”
附马见公主身形已动,似要跟施雪菲进府,他横刀挡下,喝道:“公主,不能信她。”
施雪菲指了指自己骑来的马,“此马怀庆公主不认得,但附马你,你总会得认!”
马儿牵到了怀庆公主与附马跟前,施雪菲拍拍马背又道:“双驹一胎而生,天下只有两匹。”
王宝丁见马,眼色微妙一闪,只道:“女子不足取信。”
纪元彬起身道:“我以纪家全族三百二十三口人为她作保。”
施雪菲无声的望着他,心头如压重石,锦衣卫大人,要不要这么舍命?
三百二十三口人。
明朝冤案,最负盛名的,可是死了近二万人呀。
两人默然相对,内心互许。
纪元彬【好好周旋,活着】
施雪菲【当然,我得好好活,大好时光,蓝天白云,我还要混进你的锦衣卫。】
纪元彬【万一,万一不行,你就自己逃,逃去漠北】
施雪菲【我会水土不服】
纪元彬【那……我把马放去美人坡】
施雪菲【???】
王府的门开出一条缝。
附马的兵马立即躁动不已,兵执刀剑,马近人前,一步一步向前迫近。
施雪菲见状拉起怀安公主的手,也顾不得礼仪,扶着往门缝里狠狠一塞,自己紧贴着拿出搏命的劲儿,贴着脸皮生生硬钻了进去。
站在数道人墙后的附马见状怒骂:“纪元彬,你看看这什么人,粗得跟个男人一样!”
纪元彬冷冷看他,只与众臣当在台阶前,他见两边士兵之间的那条“泾渭分明”街道,已不复存在。
双方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眼中透着决死的杀意,一触即发的战火如同熊熊烈火上架起的油锅,锅中的油冒出青烟,只等到一个沸点就能喷薄出烧死所有人的火焰,将眼前的一切都吞没于火海之中。
而能将温度降下的的唯一方法,便是让锅底的火稳当的熄灭掉。
但所有人混绞成一条打开的死结一般,你看着我,我瞪着你,只不过毫厘之隔,兵器互撞发出铮铮的脆响。
好言相劝已无多少作用,他们正赤裸裸挑衅府五千营的最后低线。
纪元彬振臂一呼,举剑高声喝道:“太子就在一墙之隔的府内,众人可知,太子监国,可行天子权,任谁犯进一分,诛!谁犯至此阶,诛!首犯者,诛!”
说完,一跃而起,脚踩人墙头顶,翻到王宝丁的身后,“附马,你与我父亲同朝为官,我敬你是长辈,又是皇亲,请不在为难在下,更不能不顾上千人的性命,只为你一已之私。”
“有一种人,他就不是当天子的命!”王宝丁咬牙切齿的道,“比如,墙内的。”
“你我只是人臣,不争可保数十万人的性命!”纪元彬眉头微沉,“我生于靖难之变,四年里死了多少人,你可是知道的。”
他顿了顿,极力游说道,“附马,下官知道,此事皆由汉王府挑起事端,秦~王虽在天寿山安排先皇殡葬之事,但手握重兵,又有朝内文官支持。所谓远水救不了近火,你别为一个远在南京的汉王做马前卒,成了你是死,死了你未必会成,总归是为了他人做嫁家裳。”
“嫁衣?”王宝丁喃喃自语道。
“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不为自己想,也不能把公主陷于不义。”见他已面露迟疑,纪元彬又道:“我定在太子面前保你性命。”
王宝丁心神恍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
纪元彬相信人心都是肉做的,毕竟公主是他的老婆,王宝丁不会只为了汉王府的那句空口许诺,真的就让公主去担杀太子的罪名。
☆、第 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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