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就是戚夫人的女儿,大概也是怕他会伤害阿练。至于要求他不要告诉别人就更好理解了,霍郯毕竟曾是大长公主的夫婿,即便是后来改名隐居,但若是让别人知道他为了一个并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舍弃了妻儿,岂非令人怀疑?
“哥哥……”阿练轻声唤道。
霍笙抚着她头发的手一僵,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怎么?”
阿练在他怀中道:“有件事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很早就知道灭门的仇人是吕嘉。他死的时候我还高兴了很久,只是没有想到后来……”她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可是他死了我就没有办法查探阿爹的下落了,哥哥,怎么办?”
霍笙的声音也有些闷闷的:“会找到的,或许等到局势平定,他就回来了。”
他说着,将阿练的脸捧起,低下头去吻她。刻意地用了些力道,带着些攻击的意味,将她的嘴唇和舌尖都吮咬得有些发麻。
亲了许久,让她几乎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霍笙把脸埋在她颈窝,轻声道:“有个人要见你,可能一会儿就到了。”
阿练摸了摸自己有些红肿的嘴唇,捶他一下:“你怎么不早说啊,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见人?”
霍笙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外间果然传来了脚步声,接着有侍从在外面传话。
阿练跟霍笙分开,理了下鬓发,端正地跪坐好。
来人推开了半掩的门,进来。
阿练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到他,一时间又惊又喜,竟没有反应过来。等霍笙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右手,才连忙起身下榻,走到来人近前,细细打量他。
“渠大哥怎会在此处?”
来人身量高大,面容英武,正是昔日为了保护阿练被一众贼匪击晕在街市上的渠让。
那时阿练为霍笙所救,两人后来也曾返回渠让晕倒的街市上去找他,只是毫无踪迹,也只得放弃。
时隔一载有余,渠让似乎与昔日分别时的模样大不相同,周身上下似乎没有了那种身为食客寄人篱下的寒伧气息,仍旧是一身常衣,但却有一种气度从身上散发出来,从阿练的角度看来,渠让似乎比从前跟随在她阿爹身边时更具英武气概了。
霍笙知道渠让来见阿练不光是为叙旧,似乎还有别的话要说,于是也起身下榻,将地方让给他们,道:“故人相聚,想必有许多话要说,你们聊,我在外候着。”
等霍笙出去,阿练请渠让坐下:“当日渠大哥护卫之恩,我一直谨记心中,且兄长受我连累,下落不明,我心里一直愧疚难安。不过今日相见,兄长风采更胜往昔,似乎另有奇遇?”
渠让微笑点头:“说来话长,那时我为人所救,后来因缘巧合之下到了代王的军中,慢慢地升为王爷的近卫。”
“原来是这样。”阿练目光真诚地看向他,赞道,“兄长为人忠勇,武艺高强,代王又有识人之明,想来兄长日后定有一番更大的作为,我真为兄长高兴。”
如今的局势晦暗不明,高祖的儿子就只剩下了代王刘恒和淮南王刘长两个,然而朝政却牢牢把持在吕氏的手上。代王远在北地,却也不是不忧心的,于是派他来长安打探消息。
然而少女看着他的目光是那样真诚,语气里的欢欣和赞赏更是发自肺腑,渠让想到了自己接下来要告诉她的事,一时间喉头竟有些滞涩,说不出话来。
半晌后,渠让艰难道:“女君,某此次前来长安,是有要事相告。”
阿练见他神色郑重,遂收敛了笑容,安静聆听。
……
霍笙看见门打开,阿练走了出来,渠让跟在后面。
她的脸色很白,身子摇摇欲坠,茫茫然,落在眼前的一处虚空。
霍笙心里一跳,上前扶住她,关切道:“怎么了?”
阿练摇摇头,勉强笑了一下,挣开他:“没事。我有些累,先回去了。”
霍笙没作声,看着她在侍女的陪伴下走出了酒肆,眉头微皱,目光转向身后的渠让。
阿练回到宫中,面色仍是不好,侍女道:“翁主可是身体不适?要不要请御医来?”
“不用。”阿练在矮榻上坐下来,衣服贴在了背上,才发觉出了一身的汗,向侍女道,“去备水吧,我想沐浴。”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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