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2.5.12 london
“你,不害怕我吗?”
一身淡紫色连衣裙的佩特拉坐在客厅,接过艾伦递过来的茶水,这般小心翼翼地问道。艾伦慢了半秒才反应过来她的意思,如果说本来气氛还真有些尴尬,她这句疑问一提出来艾伦反倒笑开了。
“佩特拉小姐希望我害怕你吗?”
“当然不。”
“那么,如你所愿。”
他笑起来的时候绿眸弯起来,有着天然的温暖味道,不由得让人感叹这个年纪的男孩子真是耀眼啊——请允许年龄翻他好几倍的佩特拉这样称呼他。艾伦在一边坐下,许久不见他的头发长长了,软软的棕色额发整齐的分到两边,他一如往常干净利落的模样,这让她安心不少。
“但愿我的突然造访没有打扰到你,艾伦。”
“没有,埃尔文探长也已经给我放了一个月的长假了,长到我都觉得有些无聊。”
“或许埃尔文先生很期待再次看到你为工作奔波。”
两人相视一笑。佩特拉放下茶杯又举起,握着手中精致的白瓷杯子转了一圈。
“很木奉的茶具。”
“嗯,这是我父母最喜欢的一套。”
艾伦向后仰躺,总觉得目前的这位女子有种亲和力和熟悉感,就像许久未见的老朋友在聊些日常的琐碎。说起父母的时候他的脸上有一种更加柔和的表情,哪怕这间屋子只有他一位耶格尔。
“艾伦是独自生活吗?”
“算是吧。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父亲是医师,远航在外。”
“我很抱歉。”
大概是没想过艾伦是从小就失去至亲的人,佩特拉轻声道了歉,就此打住这个话题。特殊的环境会造就极端的人,要么极端优秀,要么极端落败。很明显艾伦是前者,他的身上散发着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和赞美的特质,独立又坚定,善良又理智。
真的是很不错的孩子,难怪王会如此专注于他。佩特拉如此想到,不由得又扬起嘴角,展露一个慰藉的微笑。天气很好的初夏午后,室内有着柔和的光线,佩特拉的半面容颜落在阳光里,她看起来与普通的佳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本来就比常人白皙的皮肤在光下有种要变透明的感觉。看到这一幕的艾伦有些心悸,并不是想到她的身份而感到不安,而是一种由感x_ing而生的惋惜。
“和传说中的不一样呢。”
“嗯?”
“你们不害怕阳光吗?我的意思是……恕我冒昧这样问。”
“很多传说都不准确哟,不过艾伦你想知道的事我会一一解答。”
佩特拉并没有表现出介意的意思,反而她就在等他问出这方面的问题,果然话题开始的方式比她想象的还要可爱一些。她指了指挂在自己胸前的一个藏青色的挂坠,因为并不是很闪耀很夸张的饰品,艾伦并不确定她是不是一直佩戴着。
“这是保护我们血族不被阳光灼烧的东西,通常是戒指,手链,项链这样的饰品。经过女巫的咒术洗礼后,就可以发挥作用。顺带一说,你应该猜到了吧,与我们的王关系最近……不,应该说唯一有来往的巫师就是韩吉姐了。阿,我比她要年长,但是就x_ing格上来说,她就像个姐姐般的存在呢。”
艾伦点了点头,这番话不难消化。血族的历史对他来说就像新大陆一般充满未知的诱惑,就不论他对这个种族的好奇心,与利威尔有关的事他就有太多想问的,堆积了太多竟不知从何开口。
佩特拉微微一笑,他的欲言又止已经写在了脸上。如果他不知从哪儿问起的话,就由自己慢慢来说吧。
“你可以就当一个故事来听。”
“……?嗯。”
“我的转变,是在一七五八年的冬天。”
“比起亲身经历过战争的人,未来一切对战争的回忆和描述都显得很单薄。七年战争真的……很惨烈。你知道的,死了很多很多人。”
“我是战争前线医疗站的一名护士,衮达,奥鲁欧,埃尔德和我出生在同一个小镇。我是最小的一个,他们陪伴我长大,是很重要的朋友和兄长。当得知他们要参军的时候我就执意决定去医疗站工作。”
“请原谅我不想细细描述那时候的样子,现在回忆起来那时候的场景还是一场噩梦。每天都有人死去,每天都能见到触目惊心的伤口。他们还活着,我就能在坚持一天。”
艾伦没有说话,他想过几个使她转变为吸血鬼的理由,却没想到事实如此悲恸。他很认真地在听,想到那种灰暗的场景不由得心中一紧。
“某一次敌军加强兵力突袭,他们三人都受了重伤,生命垂危。那天我很崩溃,感觉如果他们三人同时离开的话我大概也坚持不下去了。就在那天晚上,我遇见了王。”
佩特拉口中的王就是利威尔了,她换了一种更敬重的语气,继续说道:“王在深夜吸食亡者的血液,正好被我撞见。那个时候真的很害怕,但又不知道从何而来的勇气,会去向一个魔鬼一般的存在请求救赎。我说着,如果能救他们什么代价都可以这样的话,随后王就答应了。”
“我喝下了混有王的血的毒药,我死去之后也在隔日醒来。后来我才知道这其实是说不定的事,如果我们的血液不能足够融合,转变不成功的话,我们会真的死去。话说回来,艾伦你近日感官上的异样,也就是源于你与王的血液融合。”
“那时我们四人不能见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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