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去世了。”
虞子蓠听罢,非但不觉得潮洛门预言准确,反如此想道,“既是每个人生死有定,我的又如何能够通过嫁到哪来改变,自己前头说的话跟现在说的话都不同,还怎么叫人相信。”阿茹娜见她陷入沉思,以为她是对潮洛门的本事感到惊讶,便又说道:“博额不轻易开口说话,但说的都是对的。”虞子蓠似笑非笑道:“博额的话确实不多。”
又过了几日。这几日内,虞子蓠在帐中养伤,其余人该合围的合围该入林打猎的入林打猎,那晚的事似没有丝毫影响。除了魏光安不时过来问候,并无其他人来打扰她,她也没再听见什么传言,日子过得十分宁静。潮洛门送来的药确实很好,再加上虞子蓠本来身体底子较好,因此恢复很快。不过,伤筋动骨一百天,眼下她除了在帐里待着,甚么也不能做。空闲的时间一多,人想得便多。虞子蓠时常坐在帐外的草地上想事,她总是禁不住回想那天晚上在林场遭遇的事情。她想,如果那晚上不是司马沉璧找到他们,那第二日众人看到的,将是陷阱中的两具骨头。
“他其实很好啊。”虞子蓠轻轻说。怎么别人都不来找,只有他一个人找来了呢?虞子蓠不禁心里这么想。一个文弱的书生,深夜里带着两个仆人,在狼群中四下呼喊寻找,虞子蓠每想到这样的场面,便不觉潸然动情。再想到这一桩好好的婚事,竟毫无征兆,说吹就吹了,虞子蓠心中一股说不明白的难受涌上来。“人家常说,‘缘分天注定’,我们没缘分。”虞子蓠眼望着草原上一群吃草的马,叹了口气。
回想这两个月里发生的事,虞子蓠好似做梦一般。她第一次在热河遇险,并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等到在围场中再次遇险,遭遇暗箭,乌力罕赛罕丧命,她才想到这是有人要至她于死地。但有一点虞子蓠想不通,那就是为甚么敌人要等到皇上找来了才放箭,难道那人是冲着皇上而不是自己来的?可是自己两番几乎丧命,期间隔了不过一个月,怎么会如此巧合的事情。虞子蓠虽对这两件事的起因不甚清楚,但她听完阿茹娜讲乌力罕赛罕的事后,不自主脑子里便出现了太子胤礽的影子。
走过两次鬼门关,虞子蓠不再像以往那般任性急躁,她决定先在一旁静观,她想,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做了亏心事的人一定会露出马脚。虞子蓠扫了一眼平静的大营,她知道,皇上不会当那晚的事没发生过,这种平静不会持续太久,一旦打破,将是雷声闪电齐发。想到皇上,虞子蓠不禁又烦躁不安起来。皇上已经亲口告诉她,她是婉妃的女儿,那么此事定不会就这样完结,可她不相信那话,还是觉得太荒唐,她要回家去问爹妈,除非是他们亲口告诉她自己不是他们的孩子,她才能够相信。
虞子蓠现在只盼着日子在回京前还是现在这样。“先生离京前曾特别嘱咐我,要我潜心学问,望我日渐稳重。还让我做人不要太露锋芒,不要太过关注皇家之事。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哪一点遵照先生的话做了?不学无术,事事逞强,遭遇的事多半也跟皇家有关。我向来听先生的话,为何这次竟当做耳边风?若是听了先生的话,用心学习,不随驾北巡,或许我现在正在翰墨斋里画图,又或是在院里亭上跟澄寂玩耍。也不至于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虞子蓠悔不当初,暗自嗟叹。
虞子蓠正在嗟叹不已的时候,三位御医正在为十八阿哥胤祄会诊,康熙帝坐在胤祄榻上。胤祄满脸通红,喘气咳嗽不止,已连着发烧三日不退。康熙帝握着儿子的手,胤祄正在半昏半醒中,也紧抓着父亲的手。胤祄当天进林狩猎,傍晚回来便觉得身体不适,看管胤祄的保姆认为小阿哥是白天太过劳累导致,又由于当晚康熙帝虞子蓠受困到半夜才回来,便没将这事禀告皇帝。到了第二天早上,胤祄开始由低烧到高烧,这才禀报给康熙皇帝。
康熙帝本身受着伤,心中又积郁甚笃,得知小儿子高烧不退后,操心愈甚,只一日便又老了几岁。他一面担心小儿子,一面挂心虞子蓠。康熙帝想去看望虞子蓠,但想起那日虞子蓠极力分辩的话,老皇上心中不由得一阵痛心。他担心自己去看她时她再说出那样的话,康熙帝这时不愿意再受儿女们的打击,又听说乌珠穆沁的博额送来良药,便只让魏光安不时去看望,自己在胤祄这边照看。
御医们正在会诊时,帐篷外的魏光安进来通报:“主子爷,太子在帐外请见。”康熙帝头也没抬说道:“你问他是来看胤祄的还是还见朕的。”“嗻。”魏光安出去又进来回道:“回主子爷,太子说是来给主子爷请安并且探望十八阿哥的。”康熙帝“哼”了一声,说道:“他倒很会答嘛。你去告诉他,朕很好,御医正在会诊,让他有空再来。”“嗻。”魏光安又转身出去,三位御医也商量出了说法,康熙帝示意御医们到一边说话,御医们会意,与皇帝离了胤祄的榻位说话。
“禀皇上,十八皇子这病,是肺炎。”为首的御医小心翼翼说。“重不重?”三位御医此时脸上都有些为难,康熙帝见状心里有了几分数,不觉手脚一凉,回头往胤祄的床上看去。“皇上不必太担心,臣等已经商量出用药办法……”
“太子爷,御医现在正在诊治……”“我进去给父皇请过安就走。”“太子爷,皇上让您有空再来,这会不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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