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白色的t恤上也都是脚印。伊谷春说,没事吧?辛小丰说没事。一下车,姓毛的没有料到的是,两个衣着时尚的便衣,冲着辛小丰就咔地上了手铐。辛小丰默然站着。姓毛的反应贼快,他嘿——嘿地叫起来,喂——你自己都这样,何苦先弄我?
伊谷春抬起腿,一脚猛踹,姓毛的栽跌在两米远的水泥地上,被人再拎起来,门牙已经没了,下巴像半个血包子,哀哀叫。在辛小丰的记忆里,伊谷春好像没有对嫌疑人动粗过,而且下手这么狠。伊谷春过去对便衣说了什么,便衣看着辛小丰的手铐,似乎很为难。这时,伊谷春的师傅进来了。西陇的刑警要马不停蹄地抓杨自道。伊谷春对师傅说,我来吧。没事。伊谷春把电话给辛小丰,说,你问他在哪里。
辛小丰打通了,他看了一眼伊谷春,说,阿道,楼上那只鞋子终于掉下来了。
姓伊的在你身边吗?
是。
电话给他。
伊谷春接过电话。杨自道说,我到伊谷夏店里一下,可以给我二十分钟吗?
伊谷春点头,给你三十分钟吧。我等你。
西陇刑警瞪大了眼睛,伊谷春师傅看看伊谷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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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须一瓜
对他们打了安静的手势。伊谷春一指辛小丰说,我想和他到我办公室呆几分钟。师傅点头。便衣刑警看着伊谷春和辛小丰上楼。
在伊谷春办公室,伊谷春和辛小丰面对面站着。伊谷春说,上次那事,我解决了,四千五,我已经打进小区护栏的共建款项里了。辛小丰愣了一下,明白了。
你恨我吗?伊谷春说。
如果那样,我早就走了。你永远也找不到我。辛小丰微微摇头,我们都在等这个结果。伊谷春看着辛小丰。辛小丰说,太长了……太煎熬了。你可能不理解。
伊谷春点头。你知道我在怀疑你?
从一开始就知道。后来,你取了我的指纹。
你怎么知道?
你关注它很久了。那天,我看你的贺卡,你在看我的左手。后来,我在玻璃案板边,找到了铝粉。内勤说,那天晚上,你借用过小勘探包。
你后悔那天的粗心吗?
辛小丰摇头,顺其自然吧。因为你要取我的指纹太容易了。
这些天来,我一直在想,伊谷春说,你们这种人,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
是我害了他们。阿道带我们去水库钓鱼,要回来的时候,我们看见了山下一幢小别墅,比觉很好奇想下去看。下去阿道被院子里的黑色凌志车吸引,我们进了院子,我又被屋子吸引。我从后门进去的时候,那个女孩湿着长发,赤裸着刚走出浴室。可能是地上湿,她滑了一下,抓着墙,那个姿势,让我彻底失控了。我毫无经验,不知道她心脏病突发,我很野蛮疯狂。我不能理解她怎么死了。比觉阿道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生了,我们想跑,可是她外公进来了,不能让他看见,只好掐住他,她外婆又进来了,接着是她父母。我们没有一点时间退出,越陷越深。如果没有我,阿道和比觉会生活得很好,我把他们害了;如果那天她不是赤裸的,不是那么美,也许,这一切都会改写……
那你后来……
辛小丰知道伊谷春要问什么,他说,女人让我感到恐惧和痛苦……
屋子里静默了一阵,伊谷春看了手表后说,我们说过,小丰,我不要求你和我一样,理解法律。
谈不上这个。罪错,每个人心里都知道的。谢谢你,给了我们这么多时间。
晚上我会把尾巴接回家。从此,我就是她第四个父亲。你们放心吧。
一拨人走过派出所的办事厅的时候,哈修从天井那边突然冲了过来。在哈修看来,手铐是属于坏人使用的。它扑向辛小丰,企图咬掉他的手铐,它拚命啃咬。辛小丰面对它蹲了下来。伊谷春示意几个西陇刑警别紧张。哈修发现咬不掉手铐,急着舔辛小丰的脸、脖子。辛小丰闭着眼睛,戴手铐的手臂圈着哈修,和哈修脸贴着脸一会儿。伊谷春看到辛小丰的眼角溢出一颗眼泪,但他立刻站起来往前走了。哈修拚命追赶,它使劲往后拖着辛小丰的裤腿,不让辛小丰上车。
三
伊谷夏在店里的展示厅,向爸爸和舅舅陪同的几个南美的客人,推介春·夏刀具刚刚研制推出的新抗菌技术,介绍他们将抗菌材料运用于刀具手柄,并在技术上如何保障长效抗菌效果的设计。
杨自道大步进来。
他挡开外面拦问他的营业员,穿过陈列柜台,业务洽谈室,大步闯进了灯光明亮的展示厅。伊谷夏看到杨自道进来愣住了,父亲和舅舅还有南美的几个客人都抬起头看他。
杨自道径直走到伊谷夏身边,一把拉起她,就吻。
他一言不发,用力地、疯狂地吻着。
伊谷夏反应过来了,张臂把杨自道紧紧抱住,拚命地回吻。伊谷夏的泪水在脸上越来越多,杨自道抱着她深深重重地吻,紧紧地搂抱着。
整个展示厅鸦雀无声,一个南美客人开始顾左右想微笑,以为是普通情人。但是,伊谷夏不止的眼泪,让所有人声屏气敛。
杨自道终于放下伊谷夏。他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存折。又在另外一个口袋里掏出电话。这是钱,给尾巴做手术用的,还差一些;手术安全了,如果你真的不喜欢她,一定挑个好孤儿院,答应我,要经常去看她。伊谷夏摇着头,哭出声来,不去孤儿院,我会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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