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封路,大姑娘怎的不说?”
雪元香一怔,知道雪春熙让蔓霜过来,必然有她的缘故,便道:“今儿受了惊吓,民女惊魂未定,没能卜卦,自然无法知晓。”
这话叫人挑不出错来,马车里血淋淋的,就是后来进去的大皇子也不由心惊,更何况是一个弱女子?
大皇子摆摆手,心里琢磨着还是该把雪春熙给抢过来为好。
雪元香中看不中用,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丝毫不懂得巴结讨好,问一句打一句,木讷得很,实在无趣至极。
他去前头的马车告知皇帝,又派了侍卫先骑马都前头一探,回来禀报果真有大雪封了路,恐怕不能继续前行,顿时一肚子的火气:“父皇,只怕这回得掉头回去了。若是大姑娘提前卜卦,就不必走这些冤枉路。”
想到调转头回去,就得按照封应然说的走小路,大皇子更是满心不痛快。
皇帝眯着眼看向他,慢吞吞地开口:“雪家人素来高傲,要驯服她们不容易。就是当年国师进宫,也不是一开始就死心塌地为朕效忠。”
如何给能让属下臣服,这就需要手腕了。
大皇子瞪大眼,这事虽然听说过,但是皇帝亲自说出来,那就全然不一样了:“儿臣还以为国师能见天颜已是不易,如何会不臣服与父皇?”
“你也该知道,当初国师的人选并不是这位雪家姑娘。她进宫的时候心不甘情不愿的,慢慢才扭转过来。”皇帝说完,语重心长地道:“要臣服一个人,就要拿捏住她的软肋。吃硬不吃软的,就该强硬些。吃软不吃硬,那就得和软一点。什么人,就该用什么样的法子,一味用身份压着对方,很容易适得其反。”
听罢,大皇子赞叹道:“不愧是父皇,就连雪家人都能轻易臣服。”
皇帝皱了皱眉,这孩子真是不开窍,有心提点居然压根就没听进去吗?
雪元香的模样,分明是不愿臣服。
偏偏大皇子却总用身份来压着她,又没拿出别的本事来,甚至以礼相待都不能,雪元香会心甘情愿为他效力才怪!
想到封应然身边的雪春熙,事事为三儿着想。
比如这次绕路,恐怕封应然有些担心,这才请雪春熙卜卦。
卦象出来,封应然二话不说立刻让人来报信,丝毫没藏私。
其实他可以隐瞒不说,直到车队走到大雪封路的地方,也就不得不回头了。
不过是多费些时辰,还能让大皇子脸面不好看。
若是大皇子,恐怕就会这样做了。
可是封应然却让人提前告知,相比大皇子如今满腹抱怨,皇帝对这个长子更加失望了。
以前没把封应然放在眼内,又不常让他在跟前,所以并不了解。
这回同行,封应然又救了皇帝,他就多留意了一番。
如今看着眼前的长子,又想到封应然不但收复了雪家的七姑娘,还胸襟宽敞,大皇子不管如何对他,这个当弟弟的都是以德报怨。
无论是真的不介意,还是装出来的,表面功夫一流,就连皇帝都没能瞧出端倪来。
恐怕刚才这报信被侍卫看在眼内,对三儿又得高看一分。
大皇子见皇帝沉默了下来,顿时有些慌了。
今天从三弟救下皇帝开始,父皇对他的态度就不如以前来得亲厚。
难道真的因为救命之恩,所以父皇对三弟不一样了?
大皇子不由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不管多危险,他都该亲自去救皇帝才是。
看着封应然的样子,根本是毫发无伤,如果自己去的话,也该是如此,真是白白便宜了这个三弟!
大皇子愤恨的神色几乎遮掩不住,皇帝见了心下又是一叹。
这个长子从小在他身边长大,宠爱有加,宫里人谁都不敢得罪他,费尽心思巴结,等皇帝回过神来,长子已经变成喜怒都不懂得遮掩的性子。
因为他无需遮掩,也没有必要遮掩。
说到底,还是自己把孩子宠坏了。
皇帝微微皱眉,很快神色如常:“朕对七姑娘的卦术颇感兴趣,三儿把七姑娘带来,聊上一聊。”
大皇子连忙开口道:“父皇,儿臣也颇为欣赏七姑娘的卦术,不如……”
怎能让三弟跟父皇单独在一起,都说日久生情,皇帝真对封应然另眼相看,自己该往哪里站?
皇帝却摇头道:“外头可不能没有人盯着,三儿在这里给朕解闷子,其他的就要你来负责了。”
大皇子不情不愿地应下,又觉得皇帝把封应然叫到身边说是陪着解闷,可不就是给机会自己大展拳脚,不让三弟抢了他的风头?
思及此,大皇子重新振作起来,高高兴兴地到前头吩咐去了。
雪春熙被叫到皇帝的马车里,只不说聊了几句,皇帝精神不济,经过一番挟持,即便心智坚定,终归年纪不小,眉宇间的疲倦怎么都掩饰不住。
封应然劝着皇帝去歇息,两人便烹茶对弈,倒也惬意。
大皇子累死累活指挥车队,担心出什么差错坏了皇帝对他的印象,谁知道进来请安,看到的就是封应然舒舒服服品着茗跟雪春熙对弈,心里别提多郁闷了:“三弟在这里倒是轻松。”
他语气带着的酸意很难忽视,封应然放下茶盏,笑笑道:“能者多劳,父皇信任大哥,大哥多辛劳些也是理所当然的。”
这话叫大皇子心里痛快了一些,他看向雪春熙道:“七姑娘不若算一卦,看看前路是否畅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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