翔走了以后,阿河大致计划了下,单位有医保,这种手术算下来报销比例还挺大的,钱也够。成功率那么高,没必要事先告诉父母让他们担心,所以请假回家看了看就回来了。直到住院前一天,他才告诉叶飒,别忙着开店了,最近来照顾我吧。叶飒也稀里糊涂,阿河说的那么轻松,他就没细问什么手术,等到阿河让他以朋友的身份签知情同意书的时候,他才看着白纸黑字蒙圈了,差点没当场吓哭。阿河翻着白眼看他,我都同意了,手术完了就算植物人也不用你养,你怕什么?叶飒直接哭出来,我养你都没关系,可你要是死了怎么办?小医生在旁边连连摇头,你们这样说太不吉利,我第一次主刀能不触我霉头吗?
阿河本想事前少个人知道就少个人担心,结果看着叶飒那熊样,最后还是把黎嵩叫来了,逼着两人不许告诉沈郁翔,硬着头皮把字签了。
手术相当顺利,小医生技术过硬。
“我愈合能力比较强,医生说刀口长的很好,比人家都快,差不多都能上班了,为保险起见,我再等一个月。你要是九月份回来,我早都正常上班了。”
“你说的真轻巧。我现在都被你吓得死去活来好几次了,你就真没想过…… ”说到这里,翔欲言又止。
“想过什么?我要是死了怎么办?”
翔不肯说,一个劲攥阿河的手。
“当然想过啊。不过我又没多少钱,也不用留什么遗嘱。如果万一,我真是那万里挑一的倒霉鬼,没下来手术台,还能怎么办呢?大不了就是让叶飒回去跟我爸妈抱头痛哭。等你回来一看,诶,我没了!然后想起走之前怎么跟我吵架怎么气我,到我坟头儿悔恨去吧,让你痛苦地记我一辈子……”阿河越说越得意:“我说了,其实我没你想得那么懂事儿。”
翔觉得确实是的。这家伙平时不作,老老实实过日子,又理智又周到处处为别人考虑,实际上心里狠得不行,一次次记着仇,能攒劲儿用命来报复你。
“疼吗?”
“开始天天打麻药,没什么感觉,净想着等你回来怎么吓唬你了。后来有点,不过现在都好了。对了,修补手术中心脏要停跳两三个小时,后来医生跟我说,修补完第一次复跳失败,他都吓够呛,后来用除颤仪才成功的。”
翔一口气憋在嗓子里半天,硬逼着自己不抖了,才轻轻把阿河搂住:“别吓我了行吗?你要是再敢…… ”
“我再也不了。”阿河赶紧接茬。这种事儿一生一次就够多了,谁还敢再来。
翔把脸搁在阿河肩上,让他看不见,才小声说:“我是没你那么冷静,也没你想事情周到,不会替别人考虑,以后我肯定会努力改。但是我再怎么尽力肯定也有疏忽的地方,你就直接跟我说,别再等我自己发现了好不好?你这样,让我觉得我真是太失败了…… ”
阿河辩解:“我就是为你考虑很多才不想说,好不容易有个出去玩的……”
“没有什么比你重要。”
“你不是最热爱自由吗?我可不比大千世界对你更重要。”阿河试图调侃。
翔坐直身子,近距离跟阿河对视着想了一会儿,突然换了话题:“你见过黎明时的世界吗?我走得早,天天看见。每天太阳出来前我走在路上,建筑还是建筑,行人也是行人,车辆也还照样前行,树木花草都存在,没什么不一样的。但是当第一束阳光突然s,he出来,这世界也没别的变化,就是突然间生气勃勃了,特别j-i,ng彩。我每天都最喜欢这一瞬间,看见这一瞬间,我觉得就看见了我存在的意义。阿河,你就是我生命里这一道光,没有你世界可能也不缺什么,可对我来说,世界什么都不是。”
阿河觉得这时候自己再说什么都是破坏气氛,便知趣地闭了嘴,直视翔的眼睛。他的眉眼真漂亮,立体深邃,像雕刻一样犀利,黝黑的瞳仁饱含深情。
“阿河,你的理性和感性思考是分开而相悖的,你总在为了别人克制自己的情绪,所以你平静内敛。我不是,我怎么想就怎么说,我觉得理性分析就是情感趋势,我是一致的,所以我外向直白。以前你问我要是一个人先死了怎么办,我回答得很轻松也很实际,那是因为我们还年轻,死亡离我们还远,我不想过早患得患失。但是如果真的这次我回来就看到你一个坟头儿,理智上我肯定会特别内疚,觉得自己没陪在你身边;感情上我会觉得没有你我也活不下去。所以真实的结果就是我很可能一头撞死在你墓碑上。你想要的就是这样吗?”
阿河无言以对,只能摇头。
翔轻抚着阿河的头发,又好言补充:“退一步说,不提生死。你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也希望成为你最重要的人。我想在你害怕的时候,软弱的时候,或者生病、需要帮助的时候,永远都能第一个想到我。你要想到我会陪在在你身边,而不是想会给我添麻烦。我会永远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我不要求你跟我一样思考,只是想让你简单一点对待我,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好吗?因为我爱你,我想跟你一辈子在一起。”
“那就一辈子。”阿河迎上他近在咫尺的嘴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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