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父亲再次欲言又止,停顿半天才说下去:“你现在还小,还不知道人言可畏的意思。人生就是那么一回事儿,你跟那人……再怎么好,最终也得有个了断,过几年,你们俩也逃不开结婚生子。你身体不好,一个人在外边别累着,吃饱穿暖了,要是有什么事,尤其手术这种事,还是要先跟我们说,啊?”
阿河听出父亲的意思并不是接受了他的性向,而是想把这事儿敷衍过去,断定他将来会悔改,一时间心里五味陈杂,还是习惯性地点点头。
“不管怎样,你就算是……是个同性恋,我跟你妈……我们也爱你。”父亲近乎艰难地说出最后一句,马上不自在地低头看着脚下。
阿河什么也说不出来,简直有些难以置信。他从小到大,家人之间的爱始终都是行动来表现,还从未亲耳听到过这个词。可现在,父亲就在这时候,这么突兀地说出了这个词。他觉得喉咙憋得难受,正好有辆空车停下来,阿河顺势跟父亲道别。
“爸,我走了。”
父亲拍拍他的肩,突然努力微笑起来说:“那小子长得还挺帅,肯定是个花花公子……”能开这么个玩笑,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阿河含着泪朝父亲笑笑,上车走了。
沈郁翔本来想到楼下接他,被阿河拒绝了,只好心急火燎地在火车站前广场等,每过来一辆车都恨不得扒着车窗看看里面是谁。都快盯成斗j-i眼了,突然从背后被人抱住,翔一瞬间的反应是火车站居然有人敢公开抢劫,幸好马上就感到了这人的温度,才没来个过肩摔。他抓住阿河的手任由他抱了一会儿,感到阿河不太对劲,强行回过身硬扳起阿河的脸,人倒是没哭,可状态也不怎么好。
阿河看到翔睡眠不足布满血丝的双眼里写满了心疼。两人不顾周围人来人往,大庭广众下拥抱了两分钟,引得不少人驻足观看,好在广场的行人都忙着自己的行程,大不了指指点点偷笑私语一番就各自奔前程。
如果人生路上,所有的路人都能这样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他人事持旁观态度就好了,就算会不以为然,会私下嘲笑,也不会有人冲上来把他们拉开。专注于自己的生活不好吗?干嘛非要把时间浪费在跟别人过不去呢?
人生苦短,理应及时行乐。
可是彼之□□吾之蜜糖。子非鱼,安知鱼之乐?
沈郁翔花了好大功夫给阿河补到了一张卧铺,又给他安顿好,陪着他一直到熄灯,去餐车前还吻了阿河一下。阿河不顾旁人惊诧的眼光,心安理得地躺在铺位上,听着火车逛荡的声音昏昏欲睡。
两条鱼在这列默默前行的列车上分别游得自由自在,自得其乐。
设计院的气氛很好,散发着时光造成的古朴气息,老门老窗上有细心雕刻的花纹,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味,有种美院老校区的感觉,在这里很舒心。阿河正式上班后,上司把他调到了文档管理部门,工作一下子清闲了很多。阿河没事儿时常翻翻过去的老设计图,突然发现那些设计竟然并不过时,给自己带来不少灵感。确实,这份工作工资低,干活挺多,也没什么提升的机会。要是阿河真的面临结婚生子的人生历程,恐怕经济压力早就让他辞职了。可是因为沈郁翔那边不缺,他自己也没什么上进心,反而安心地待了下来。
到十一月底,新房子可以住了,两人就收拾东西甩掉叶飒搬了进去,从此开始二人世界。
叶飒恋恋不舍地看着他们出了家门,转身就真招了个女室友,可惜是个三十多岁的假小子,看起来比叶飒自己还像男人,让他彻底死了贼心。过后不久,叶飒的宠物店开张,年轻的帅哥老板跟一群萌宠往街边一戳,这幅美好和谐的画面自然地吸引了一大群女人,生意自然差不了。没过多久,他就离不开店里了,干脆把宠物店后面一间不见光的房子也租了下来,从此住到了店里,身上开始永远带着宠物的味道。
至此,他们都离开了郊区那栋住了三年的房子。因为他们一直按时交租,对待房子也很爱护,房东蛮讲究,最后请他们吃了顿饭,彼此客套了一番留下淡淡的好印象。这房子代表了他们生命中的一个阶段,静静留在了这里。
又到过年前,沈郁翔郑重其事地跟阿河说:“我带你回去见我妈吧?”
阿河有点不明所以:“什么意思?”
“就是,反正你家人都知道了,我也跟我妈公开说了得了。”
阿河想起之前翔被他妈打得鼻青脸肿赶出家门的事儿赶紧摇头:“我可不敢。”
“阿河,你听我说。我从西藏回来之后,就觉得你说得很对,我是挺对不起我妈的,明明离家这么近,都三年没怎么跟她联系了,一直想着该回家看看她了。今年咱们发生了不少事儿,我又觉得你身体不大好,就没空再想我妈那边,不过也给她发过信息。她回得挺简单,估计是还在生我气,想我又拉不下面子。但是现在吧,我不算事业有成,可回去在她面前也不丢人了。而且我也这么大了,估计就算我妈不c,ao心,那些亲戚也该瞎张罗我的事儿了,肯定把她烦够呛,倒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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