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落下的灰,对陌生的女孩子有礼貌地笑着:“我是他女朋友,你回家吧,这里有我。天晚了,一个人小心些,我就不送了。”边说边拉过他的手臂。
林拓也好像这时候才看清她是谁,一把将她推到一边,不清不楚地嚷着:“走开!你以为自己是谁啊!老子没女朋友,即便有,也不会是你!滚!”
女孩子有些为难地看着天蓝,天蓝仍不动气,只是从他口袋里摸出钥匙,边撑着他开门边对女孩子有些抱歉地说:“真对不起,今天你受累了,慢走啊。”
防盗门关上,门外的女孩子有些好笑地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是这个女人么?林拓也,你明显判断失误。”
一整夜,他特别折腾人,说着胡话,总是在重复同样一句:你啊,真是不聪明,要离我远一点知不知道。她哄着他,轻声答应着。过了一会儿,他又要吐,等她真的着急忙慌端着盆过来,他又嚷着吐不出好难过。她烫了毛巾,拧干后擦着他的脸和手,又兑了蜂蜜水,扶他半靠着,轻声说:“你乖啊,喝了这个就不难受了,来,张嘴。”
他倒是难得听话,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杯,终于不折腾了。她不放心他,就半靠在床边坐着,最后竟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听到她平稳地呼吸,他这才坐起来。
床头的灯是她特意调好的亮度,有些暗,大概是怕自己有夜盲症,不能在听到声响后立刻照顾他,又担心灯光太亮会影响到他休息。暖黄色的灯光照在她身上,垂下的头发随着呼吸一荡一荡,他知道,她的头发很软很软。老一辈的人总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脾气好,宜家宜室。这样想着,他的眼睛竟有些湿了,伸出的手又硬生生地收回。
他“嗤”地一声笑出来,一滴巨大的泪滴却砸在绒被上,摇头低语着:“这样笨,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啊。”
顾天蓝醒来时,自己衣着完好地躺在床上,盖着薄被。好像有点感冒了,头有点昏昏沉沉的,她想起床看看那个人,结果却遍寻不获,只是在厨房看到擦得能倒映出人影的料理台上摆着一碗粥,那个人向来心细如发,瓷碗用保温罩盖住,因此现在触手还是温的。粥的旁边放着体温计、一杯水和两片从锡板上剪下的药,他的字迹一如既往地龙飞凤舞:体温计已经消过毒,如果发烧超过38.5c就吃一片退烧药。感冒药要在饭后半小时才可以吃。如果这些吃下去觉得身体舒服一点了,药箱就在卧室床头柜第二层,里面有同样的药。如果还是不舒服,那就不要拖沓,赶紧去医院。
她拿起这张便签纸又读了一遍,指尖都有些发烫,然后轻轻地对折,放进了钱夹里。然后开始打他的电话。
没人接。
虽然今天是周末,但他可能也要忙的吧。于是她安下心来,按照纸条上写的,乖乖地喝掉粥又吃了药。直到下午拨他的电话仍无人接听时,她才隐隐觉得不对了,或者说,他的电话由无人接听直接变成了“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她仔细地想了想近来发生的事,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很有点坐立不安的感觉。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乖乖地回家,好好生活,别再找我了。
没有署名,但她知道一定是他。立刻回拨过去,果然电话响了几声之后又变成了空洞无情的电子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不安的疑团慢慢扩大,可是她毫无办法,只能按照他说的那样,乖乖地回家了。
直到周三,她才有点明白,原来他是要躲着她。
这天下了班,她便又到他家去守株待兔,虽然内心有些鄙视自己这样的做法,但她别无选择。
他不接电话,不回留言,连公司楼下也再没了他的车子,她不能去问他的那些朋友们,除了到他家里等着,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她知道他一定有别的住所和去处,但到了这时候,她才恐慌地发现,原来自己对他,一无所知。
而不出所料,他还是不在家。她等的无聊,就倚门而坐看着手机电影,不知道是不是这次穿的太多,她又迷糊了过去。
隐约听到一点声响,她挣扎着从梦里睁开眼睛,眼前还是公寓楼冷冷清清地门廊,似乎刚刚的声音只是她的南柯一梦。但是紧急出口的门发出的一点声响到底是露了马脚,她站起来急急走过去查看,果然,电梯向上的箭头还亮着。
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她掏出便条纸,写得极慢,像是一边思考一边落笔,生怕他误会了什么:如果你是为了躲开我才这样,那么,回家吧。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为了什么,但我会等你。少喝点酒。
写得这样吃力,不过就是这么几句话而已。
他是清晨四点钟才回来的。
他也知道她一定走了。他眼看着她孤零零地走出大厦,像是怕冷一样抱紧了双臂,仰头看了看夜色,默默地打了车,司机将她安全地送到家,她家的灯只亮了12分钟就漆黑一片……他知道自己的眼神一定很贪婪,他是这样贪心,想要长长久久地跟她腻在一起,哪怕多一分,多一秒。
还是司机提醒得他:“小伙子,跟女朋友吵架了?追上去道个歉不就行了。我跟你说,咱们做男人的,得有个男人样儿,你道歉不代表你输了……”他有些乏,闭上眼伸手捏捏鼻梁,直接打断了司机大叔的“教导”:“师傅,还是原路返回吧。”
下车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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