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嘈杂……
白非衿见不得帛湛受苦,但又沒有人來扶她,所以她勉强撑住自己的身体,膝盖跪在地毯上,一步步朝帛湛爬了过去。乱跑的人踩住了她的手,都说十指连心,尖锐的疼痛猛地窜入心脏,疼到窒息。
白非衿沒有退缩,甚至沒有看手,在众人的踩踏中伸长手,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终于碰到了帛湛的轮椅,她撑着扶手,半跪在帛湛身边,抚摸着他削瘦的脸颊。
“帛湛,帛湛,不要睡,啊,我送你去医院,我马上送你去医院,求求你了,不要睡了……”她的泪水滴在帛湛的手上,冰凉清澈。
也许白非衿的哀求起了效果,帛湛微微睁开眼:“爸爸他……”
白非衿见他有一丝清醒,忙紧紧抓住他的手,给他力量:“他沒事,只是晕过去了,一会儿就能醒。帛湛,你说过会为我做任何事,我只求你,不要放弃。我们才刚刚见面,你不能……不能就这样对我……”
“非衿……”帛湛咳嗽起來,唇边突然冒出鲜血,吓坏了白非衿。白非衿捧着他的脸,拼命给他擦着,擦得满手都是红色,触目惊心:“不不不,帛湛,不要这样对我……你不能死……我不要你死……”
“非衿……我、我有资格……爱你了吗?”帛湛的声音很轻,微弱地如同寒夜里的星辰。
白非衿大哭,猛地抱住他,脸上蹭着他的鲜血:“有,你早就有了……我也爱你,帛湛!不要死,等你长大,我们就去结婚!……”
“那,那可太好了……”帛湛松了一口气,血更多地从嘴里冒出來:“我还以为,你又要、又要拒绝我……其实一个月后……我就满十八了……是个大人了……可以保护你,爱你,相守一辈子……”
“嗯,我们会在一起……”白非衿泣不成声。
他微微低头,看着抱着他的白非衿,小小的胸腔浮起满满的温暖,是幻觉吗?是真实吗?他抬起手,摸着白非衿的脸,擦去她的眼泪,却染了更多的红色,炙热温暖,动人心魄。
“我本來想帮你擦干净的……沒想到更脏了……”帛湛叹了一口气,慢慢闭上眼睛:“我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呀……”
“不要!”
他的手慢慢从白非衿脸上移开。白非衿一愣,忙紧紧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脸上:“不要,不要放开。帛湛,你不是喜欢我吗,你看着我啊!”
好累。
帛湛听着白非衿的哭声,越來越远,越來越小,眼前的黑雾越來越重了。好累啊,连呼吸都可以不要了,就让我睡一会儿吧……
“帛湛少爷不行了……天啊,好多血……”
“老爷还沒醒,怎么办呀!”
白非衿痛不欲生,手指伸到帛湛鼻子下面,还有微弱的气息。她松开帛湛的手,不知哪里來的力气,猛地站了起來,满脸都是血,一双眼睛红的吓人。她走到一个哭哭啼啼惊慌失措的下人身前,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啪”!仆人脸上立刻显露红肿的五指印。
“哭什么哭,还不快把这里收拾好,送人去医院!”
那一耳光也打醒了所有人他们看着白非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白非衿转客为主,气势逼人,浑身是血,刚刚有明显很受少爷的重视,震住了所有人。
白非衿心急,大声道:“帛先生只是晕过去了,派一个人给他搓揉胸口!少爷病情危急,现在先用热水和毯子保持少爷的体温,救护车到了,你们把少爷送到车上去,找的乔治医生,他清楚少爷的一切病史!快!”白非衿庆幸自己还记得这个医院,当初帛湛一提,她就记住了。或许冥冥之中,果然有许多事是注定的。
大家就都动了起來。
救护车來的时候,白非衿跟着担架跑,期间一直沒有松开帛湛的手。她不停在帛湛身边说话,唤醒他的意识,不让他彻底睡过去。幸运的是,帛湛的呼吸虽然微弱,可并沒有断过。
到了圣玛利亚医院,候命多时的乔治医生带着一批护士接手,白非衿跟着推车一直走,一直走,走到抢救室门口被人拦下。
白非衿眼睁睁看着帛湛被人推了进去,门关上,刺目的红色抢救灯亮了起來,她才发觉自己浑身是血,一时瘫软在走廊上。
她保住了他!
“帛湛,你必须给我活下去!”直到直面在死亡边缘徘徊的帛湛,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想要他活下去。
这个总是一脸阳光笑容的少年,乖巧、调皮、鬼马、烂漫,从始至终陪在她身边。她认识他,比认识帛宁还早,他对她來说,是很珍视的存在。她要救他,不管他同不同意!
“小姐,你身上都是血,有什么地方受伤了吗?”一个护士走近她,满目惊讶地问。
白非衿举起胳膊,看了看自己全身的血,无意识地擦擦脸:“哦,谢谢,我沒有受伤。”
话音刚落,她的胳膊就被人一把攥住,狠狠拎了起來。
白非衿吃痛,皱眉看向來人,一看之下,惊呆在原地。
那一双倨傲冷漠的双眸,闪着愤怒担忧的目光,额头上全是汗,脸上有几处擦伤,血液已经凝固。精致洁白的衬衫全都湿透了,领带和西服被撕扯烂了。熟悉的眼神,熟悉的身体,熟悉的温度……冰冷的,不近人情的,总是让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的……那个人……
是梦吗?是幻觉吗?是真实还是玩笑?
白非衿怔怔地看着他。
“白非衿!”他咬牙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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