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翻了个身睡意全消,索性也就起来了。
客厅里静悄悄的,洛清径直走到书房里找洛妈妈,就看见晨光之下的洛妈妈带着金边眼镜坐在小沙发上捧着一本书,而洛爸爸坐在书桌前也拿着一本书,两个人没有任何交流,却莫名温情。
洛清靠在门框上看着眼前的父母,眼底浮上了一丝羡慕,她也曾经期待着和父母一样,年少相识,彼此暗生情愫,再到如今的岁月静好。
若是真的说到不完美的话,大概只有她这个女儿了吧。
想到老家那些对他们一家的指指点点,洛清唯有苦笑,是啊,在很多人眼里,抑郁症不就是和精神病院的那些疯子毫无区别吗?
说什么心灵的感冒,不就是精神病吗?
一对高知夫妻有那么一个疯女儿,一定是不积德啊不积德。
“洛清,有什么事吗?”洛妈妈先发现了靠在门边发呆的女儿。
洛清回过神,站直了身体:“我下午要出去一趟。”
“出去好啊,女孩子就要多出去逛逛,晚上回来爸爸给你报销。”
“好啊。”勾出一个眉眼弯弯。
*
赶到咖啡店的时候,恰好三点半,洛清坐在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恰好能够看到进门的每一个人。靠在沙发上喝着满口甜腻的卡布奇诺,想了想还是给自己重新买了杯果汁。
正靠在那里百无聊赖地翻着杂志,眼角的余光偶尔瞥一眼门口,一双长腿就出现在了余光所及之处,眼神一滞,慢慢地抬起头看向门口的男人。
是他?
看到他径直走向她们约定的地方,洛清皱着眉拿出手机找到夏弥:
【不是都是女患者吗?为什么会有男人?】
【哦,那是我们特邀的推拿师,你没注意看群消息吗?你知道中医对抑郁症的效果的,所以我们就请了专业人士,以后去他们会所还有优惠哦。】
洛清放下手机低下头继续用余光打量男人,心里无比庆幸自己早到了这里,而自己的位置又是死角。
一直到了四点,洛清看着那边的人来得差不多了,也没有走出去。
远远看着沈琦浚姿态休闲地靠在沙发上,支着下巴目光游离,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她们的交流。低下头苦笑了下:
他也是排斥她们这些人的吧?
是啊,这个社会对她们的容忍度的确不高。
要么不当回事,要么太当回事。
而他们所要所求真的不多,他们不是异类,他们可以恢复正常。
一直坐到快要六点,洛清感觉自己的膀胱都快要炸了的时候,聚会终于散了,然而沈琦浚却依旧坐在原位不动。但洛清管不了那么多了,拉了拉自己的围巾,好在在包里翻出了一个墨镜给自己戴上,便悄悄地往洗手间移动。
沈琦浚在这儿带了一个下午,第一次和一群曾经的抑郁症患者正面接触。这里面有恢复乐观辞去工作悠闲人生的曾经精英,也有和洛清一样,曾经受伤如今依旧小心翼翼的内向女孩。
他从头到尾一言未发,戴着一副眼镜的眼睛里看不出太多情绪,直到她们都散了,他才摘下眼镜按了按眉心。
其实她们并没有说太多曾经,更多的在于当下。她们过的都很好,甚至比普通人都好,就像是洛清一样,但却有人豁达了,有人却依旧束缚着自我。
他花了挺多心思了解这个人群,为他们提供资源和资金,但越接触,最开始的立意就越偏。
洛清让他想要开始去了解,但现在,他不光是为了她。
但是,她却没来。
按下心头的烦躁走向洗手间,再一次摸出了很少抽的烟,却没想到会遇到一直等而不得的人。
*
大概是暖气开的太高了,洛清感觉自己的呼吸都不太舒畅了,索性便又洗了把脸。走出洗手间的时候,一个没留意就被地上的水迹一滑。眼看着就要亲密接触光滑的地面,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挽住了腰侧。
“谢谢。”道完谢就感觉到有些不对,抬起头看到眼前人的时候,果然脸色突变。
惊讶,害怕,恐惧,到最后化为一个强扯出来的笑容。沈琦浚差点就没忍住说出那句“不想笑就别笑了。”
“地面有点滑。”洛清小心挣脱开沈琦浚的手掌。
“是有点。”
靠在门口看了一眼男人的左手,一如既往地漂亮,指缝里夹了一根香烟的动作要是别的男人做了的话,说不定洛清会皱眉,但是眼前人却是优雅而慵懒。
察觉到洛清的目光所及,沈琦浚淡定地收起了手里的烟:“偶尔犯了一下烟瘾,过去了就算了。”
“……哦。”犯烟瘾,是因为刚刚接触了一群病人,或者说曾经的病人吗?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一直盯着门口,显然她只能是早就来了的,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过来呢?
洛清笑了笑,眼神疏离:“来这儿办点事。”
“对了。”沈琦浚伸手拿出衣服里的钱包,抽出一张卡:“你请了几次假,我也忘了给你,以后要凭证上课。”
洛清接过那张学员卡,道了谢就要离开,却又一次被叫住,很是无奈地回过头从男人手里拽回被拉住的连体帽。
“你的会员卡怎么还不用?”
“啊?有强制使用的要求吗?”
“那倒是没有。”沈琦浚重新走到她面前,嘴角勾了勾,半边脸隐在洗手间门口昏暗的灯光下:“只是我们会所还没有遇到过使用率那么低的会员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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