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瘦到不行了,简直就是只剩下了一副骷髅架子。据说,他在医院的这一个月几乎什么都没吃,每天就是靠着营养液和一些流食来补充体能。
小无真的很怕,同里爷爷那一副随时都可能入土为安的模样让小无胆战心惊。她不知道同里是什么心情,她只能从同里偶尔缄默不语时流露出的悲伤的眼神揣测他的心情。
同里的爷爷还是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小无哭了出来。
同里,同里可该怎么办?
小无的爸爸是个热心肠,连同几个邻居帮同里的爷爷操办丧事。有的时候小无也会听爸爸唠叨几句:“真不知道同里的爸爸妈妈干什么去了,自己老子死了也不回来看一眼就扔个小孩子在这里干什么都不知道。”
罗萍打断他:“人家是在外面挣大钱,哪像你。”
顾景一下急了,放大了嗓门:“我要是出去挣钱不管你们母女两死活你乐意?”
罗萍更不高兴了,翻了个白眼:“你小声一点,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说着两个人走在那里吵吵了半天,说一些无用的话,小无在旁边一句也没听进去。
同里拨下了一个一直不想拨下的电话号码,接通了之后他怯怯地开口:“爷爷去世了......您不回来看看吗?”
他觉得问了也是白问,奶奶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回来看过。
对方的回答显然让他失望了,他的眸子暗淡了不少,漆黑得不见底。
没过一会儿电话那头又说了句什么,同里整个人都怔住了,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想离开这儿。”
但是对方似乎并没有顺他的意,这让他愤怒地直接挂掉了电话。
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到可怕。
这个学期同里光是家里的事就忙活了很久,课也上得七零八落,所以最后发挥失利,连全班前十五都没有进。但他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可惜或悲伤的,或许是因为他早就已经经历了大起大落,一点小小的挫折已经不能让他的心波澜了。
小无刚好相反,她考了班级前五,她的爸爸妈妈也是乐坏了,她第一次高傲地仰着头听着别人的赞美。
但是她的心里同样有一根刺插在那儿,那就是同里。
再见他的时候他白净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悲伤的情绪流露出来,他和小无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走着就走遍了清湖镇。
最后他们坐在了镇口的老槐树下,同里买了两杯可乐,拉开拉环递了一杯给小无。
小无接过可乐咕噜咕噜地喝了一大口,有点冷,但很舒服。
小无看着同里的侧脸,斟酌着词句:“同里,你不要因为奶奶爷爷的离去而太难过的,每个人都会死,你我都是一样的,这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环节......”
同里打断了她:“小无......”
“嗯......我在!”
“我可能要离开了。”
小无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同里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是好像不是:“你要去哪儿?”
同里转过头,看着小无的眼睛:“去国外。”
三个字,那么残忍。
“什么时候走?”小无的声音在颤抖。
“不清楚......但会在年前。”
小无突然发现同里的脸变模糊了,结果却发现原来是自己哭了:“那你还会回来吗?”
同里摇了摇头。
小无记得成城走的时候自己也问过他同样的问题,他那个时候也是摇摇头。
小无想要一个确定的答案:“是不知道,还是不会回来?”
同里的眼神里有一种细碎的情绪在聚集,思忖了一会儿答道:“我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以后?多久以后?”
一年,两年,三年。小无要听到一个准确的时间!
同里把手放在了小无的发丝上:“只要有时间......”
小无毫不客气地甩开了他的手,然后转身就走。
就像小无最爱看的偶像言情剧里一样,男主深情款款地和女主说着道别的话,但是女主依旧接受不了泪奔而去,然后男主追上来。
但是偶像剧就是偶像剧,同里并没有追上来。或许是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追上来该说什么,难道说些乞求小无原谅的话吗?可他又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小无的事。
其实,就算季同里要走,她顾小无又能说什么呢,他们只是朋友。就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她也不能用这个来限制他的人生。
顾小无是清湖镇的顾小无,季同里却不是清湖镇的季同里。
然后,小无又陷入了儿时担心会有一辆华丽的车子开来接走同里的那种心情。她还是会和同里说话,会去问他求数学题该怎么解,两个人对那天说要离别的事十分默契地闭口不谈。
但,就算两个人谁都不说,这件事还是在两个人心里一直存在着,每当小无看到同里的脸,她都会想到他即将要离去的事实。
小无没事的时候就会坐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前,看着楼下偶尔来往的车辆,每当听到有轿车的鸣笛声,她都会立马冲到窗户前,看看车子会不会把同里接走。
天气越来越冷,越来越临近春节,小无怕极了,尤其是当爸爸开始办年货,家家户户贴起了火红的对联的时候这种情绪到达了顶点。她第一次这么恐惧这个欢乐的节日到来。
那一天,罗萍站在楼下叫小无:“小无,你快下来,同里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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