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的声音有点哽咽。江敏静眼睫颤了颤,眼底浮上热热的辣意。说到底,自己还是伤了他。
如果自私一点,答应了他的请求,那麽对他和对自己,是不是都是一种解脱呢?
在遭受男朋友的忘恩背叛之後,在遭受亲哥哥的非人对待之後,也许,男孩的这段真情,正是自己借以恢复元气,疗养情伤的一剂良药。
可是,那样的自己还是自己吗?不是!江敏静心里十分清楚的知道,如果能狠得下这份心,如果能违心的抛下自己的良心不顾,那麽当初的自己,就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了。
所以说,长痛不如短痛,趁着大错未曾铸成,还是赶紧收手吧。男孩以一时的情恸,换得他一生的平安,怎麽算他也是值得的。
“你说话呀?江敏静!”男孩摇晃着她的身体,疯了一般的低喊,“如果你不给我希望,我也许就会这麽充满幻想地过一辈子,一直把你当神一样在心里奢望着,直到老死。可是,你摧毁了我的希望,像婊子一样勾引了我,然後又……”
“嘘……”江敏静伸出纤软的手掌捂住他的唇,制止住他的话语。
掌底下濡湿的泪滴温温凉凉地刺痛了她的掌心,刺激得她的心尖不由自主便轻颤了颤。
顿时,心底的那方柔软四散开来,刚下定了的决心就这麽不期然地被磨去了一分。
轻声叹了口气,不自觉放柔了声音,低声且无奈地说道,“江路遥,要不这麽着吧,我们二人都给自己一个机会。我们来一次豪赌,如果我赢了,那麽我想怎麽地就怎麽地,你不许再赖着我。而如果我输了,那麽我任由你发落,你想把我怎麽着都行。杀剐存留,悉听尊便。你看怎麽样?”
“怎麽个赌法?”江路遥眼里立刻浮上了一抹喜色,惊讶地瞠大了眼睛,几乎是带着喜悦的颤音问道。
不是吗?只要是这个女人有一点点的活口,就代表着他还有一丝微细渺茫的希望。
江敏静抿了抿唇,凝神努力想了一想,然後郑重其事说道,“咱们用命来做赌注。一会我出去买一瓶药,拿回来摆在这里,我们赌看谁敢一口喝下去。”
江路遥听完,顷刻间神情凝重起来。眼神复杂地望着江敏静,这个女人,到底在玩什麽把戏!
江敏静又道,“如果我喝下去了,而且大难不死,那麽你以後就不要纠缠於我,从此我们各过各的日子。你看怎麽样?”
死,原本是她打算好的,只是当中出了江路遥这个意想不到的插曲,才打消了她的寻死念头。如今兜兜转转,被他如此一闹,不得不重操‘旧业’,重新又拾回了此种想法。
江路遥愕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望着她,好半天,才问道,“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江敏静重重点头,“不是在开玩笑,怎麽样,赌是不赌?”
“好吧,”江路遥毫不犹豫答道,“既然姑姑喜欢用这种办法解决问题,我奉陪到底。不过有一点我得确认一下……”男孩说到此,歪着头很是认真地看着江敏静,在得到江敏静无言的郑重点头承诺後,才接着道,“如果我赢了,大难不死,姑姑你可不许赖皮,必须得做我的女朋友,等着我将来和你结婚,”
“好!”江敏静更是痛快,直接点头承诺。如果真的有那一天的话,我还用这麽大费周章地,以命来逼走你干嘛?
“好!”两人击掌为誓。狭小的屋内,便在这散发着浓郁男女交媾体味的qíng_sè之中,暗沈沈地罩上了一层死亡的气息
第五章听床脚
江敏静穿戴整齐,临走之前掀开窗帘,往窗外望了望。
明晃晃的月光底下,是一片暗影幢幢的菜地。看起来自己住的房间,已经延伸到这户人家的院里,想来是厢房没有错了。而这一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鼻子底下,透过粗制简易的窗纱,闻到一股丝丝缕缕由窗外飘进来的农药味。
江敏静收回目光,又朝男孩望了望。
江路遥想是因为喝了酒,又经过刚才的三度大战,精力体力消耗过巨,此时眼皮已经涩涩地即将黏在一起。
江敏静暗自笑了笑,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柔声道,“先别睡,等我回来。”
男孩‘唔’了一声,强力撑起眼皮,可是几秒不到,那双疲惫不堪的眼皮,便又不受控制地,仿佛专跟主人做对似的,往一起黏去。
江敏静不由好笑,手上加力,再次拍上他的面颊,并在男孩纤密的睫毛上以指扫了扫,警告似的威胁道,“江路遥,如果在我回来之前你先睡着了,那麽我们的赌约就算你输了,从此咱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从今以後你再也不许纠缠我!”
“啊?”看起来这一句话很见效果,男孩立刻强打精神地坐起来,伸手揉着眼睛,口中嘀咕道,“好麽,你去麽,我不睡就是了。”
江敏静见他赤身露体的一付小孩子装嫩的撒娇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打眼扫过他裆下粗黑硕大的某物,眼神不由黯了一黯,深深长长吸了口气,才低声说道,“你等我,我去去就来。”
江路遥点了点头,依旧嘟囔似的说道,“好吧,快去快回,我就这麽一直坐着等你。”
江敏静转身,临出门前再次回头看了一眼,在男孩全无焦距,散乱滞涩的目光中,轻轻阖上了房门。
记得接待室里靠窗的墙根底下,放着两个盛农药的瓶子。那是一种剧毒的乐果农药,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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