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闲适的道:“这是贡上的黄金桂,爱卿品品如何?”
张青莲忙谢恩接过,吃了一口,道:“汤色金黄,味有奇香,真真好茶。”朱翊道:“却是好茶,朕独爱这一缕奇香,便如佳人,让人一见难忘。”
张青莲一愣,心道,这好好的说茶怎拐到佳人上去了,正暗暗疑惑,忽听皇上又道:“爱卿倒是好福气,先纳美妾,又娶良妻,争奈朕虽富有天下,却连个知心的人儿都没有。”
张青莲忙道:“万岁青春鼎盛,当广选淑女充实后宫,佳丽三千总有万岁的知心人。”
朱翊目光闪了闪道:“不瞒爱卿,朕早觅得心仪佳人,奈何佳人旁落,又当如何?”张青莲一愕,暗道,难道皇上是瞧上了有夫之妇不成,这话可不好答应,便垂头不语。
过了半晌儿,皇上忽又道:“倒是有你一个故人,现居宫中,爱卿可想见上一见?”
张青莲忽想起前两日的传闻,貌似皇上弄了一个女子进宫,藏于御书房后的沐雪斋中,却谁也不知是个怎样的女子,这会儿皇上却说是自己的故人,这如何可能、想他父母双亡又遭逢大难,若不是徐大姐儿接济银两,如今恐已冻饿而死,哪里还得什么故人。
却见皇上摆摆手,上来两个小黄门道:“侍郎大人请。”张青莲只得躬身告退,出了御书房,跟着两人从边儿上绕出去,进了后头的沐雪斋。
这沐雪斋名如其地,院中有一株老梨树,不知经了多少年风霜,已长成合抱粗细,枝干虬劲树皮干裂,却有梨花簪满枝头,远远望去仿似落了一层细雪,一阵风过,扑簌簌落了满院子梨花,美如仙境,张青莲一双眼却落在树下的女子身上,陡然瞪大:“徐,姑娘……”
徐苒转过身来,把他从上打量数遭,才认出是当初自己做了风投的,酸儒书生张青莲,真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这紫袍玉带的穿戴上,也人模狗样的了,想起那那时,他穷酸的在村市上支了张三条腿的桌子与人家代写书信糊口,真真天壤之别,忽记起旧年之时,徐苒一叉腰,指着他道:“酸儒,还我五百两银子来。”
徐苒心里头快憋闷死,她是真没想到,凭自己这模样儿还落个祸水的帽子在头上,顾程前脚给朱翊弄到徐州,后脚她就进了宫来,怎么进来的,她自己都没感觉,睡着了一醒就跑到这御书房后的沐雪斋来,进来住了这几日,也未见到朱翊,他是皇上,便近在咫尺,他不召见她也甭想见,就把徐苒自己搁在这小院里,一日比一日燥火上行。
心里一遍一遍想着顾程临去的那句话:“安份些,若敢给爷红杏出墙,爷回不来便罢,但能有一口气在,也要掐死你这丫头了事。”
顾程这是早料到了,只徐苒真没想到朱翊会把自己弄宫里来,她一个孩子妈,这算怎么回事啊!怎么想也不至于吧!
徐苒这两日也没少撒泼使性子,只身边这些宫女太监一个个都跟哑巴一般,她砸了东西,无论多值钱的物件,都收了去,过会儿又摆上一件来,倒累的她没了力气,满肚子气都没处使,便是这会儿朱翊来了,她说不准都能冲上去掐他的脖子,更何况张青莲。
她急走两步过去,一伸手:“拿银子来,五百两,想赖账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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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青莲却定定望着眼前人,笑语妍妍,精灵古怪,这才是他记忆中的姑娘,而兰娘只是他心底姑娘的影儿罢了。
张青莲并不后悔纳兰娘为妾,兰娘虽出身青楼,却身子清白,性情婉约,白日在他身边打点起琐事样样上心,入夜枕席之上也服侍的他妥妥贴贴,却太过温婉,以至于无法跟他记忆中的女子重叠,便是眉眼相似,也令他无法错认,今儿这梨花下的人儿才是他朝思暮想的佳人。
他伸手出去想抓住她,半截忽然记起这是皇宫内院,眼前人儿不止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也是皇上嘴里的知心人,怪不得皇上说是故人,果然是故人,却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个故人了。
既忌讳又不舍,两眼直直盯着徐苒,张了张嘴,却只吐出几个字:“徐,徐姑娘,真的是你……”徐苒见他手伸出又缩回去,仍木呆呆的瞅着自己,张开嘴也磕磕巴巴,连个话都说不清楚,更为不耐。
伸手戳了戳他的肩膀:“怎么着?真想赖账啊!当初你可是白纸黑字写的明白,说金榜题名便要连本带息还我五百两,字据我还留着呢,我给你寻去。”说着扭身想回去,忽想起这里是皇宫,她来的时候是昏着来的,别说包袱连根毛都没戴进来。
眼珠转了转,又回过身来,上下打量张青莲一遭嘻嘻一笑道:“想来侍郎大人是不会赖账的,倒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张青莲这才回过神来,忙一叠声道:“不赖账,不赖账,莫说五百,五千微臣也是要给的。”不想徐苒却道:“说好五百就五百,多了我也是不要的,要不你看看现在身上有都少?先给了我吧!等你出去不定又忘了这茬,我去哪儿寻你的影儿去。”说着话儿,张开一双净白小手摊在张青莲面前,那意思现在就要收账。
张青莲无法儿,只得在袖袋中翻出荷包倒出来,却只得一锭五两跟一些散碎银子,张青莲满面通红,抬起头来呐呐的道:“银,银子都在小厮手里,现在宫外候着呢,我身上却不戴银子的,不如待微臣家去,再让人送与姑娘可好?”
徐苒把他那荷包里的银子拿过来掂了惦,又塞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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