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你能为所欲为到几时?退一万步,即便他登基了,你还能轻易收拾了他,那你死后呢?你那些稚女幼儿怎么办?你想过吗?”
“我……”左将军的头发隐隐有竖起的势头,“还不是因为那厮想夺我手里的兵权,还说我老了没用。”
易丞相重重的叹气,仿佛恨铁不成钢。
“他拿了兵权,他会自己去打仗吗?还不是要交到你手上。如果你现在真的惹怒了他,那你有没有设想过,他登基后真的将你罢免?”
“那你说该怎么办?事情我做都已经做了。”
易丞相走近了一些,“该怎么做,我们不是早就说过了吗?我们俩家算是亲家,应该举全家之力,将庆安扶植为太子妃,坐稳了太子妃之位,拿下嫡长子的位置后,天下不就唾手可得吗?”
“可是那厮一点也不知好歹,你是没听庆安说过,太子一点也不愿意和她在一起。她也没把握。”
“你我安心侍奉好皇上,皇上自是会念叨我们的好,听我们的话。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左将军哎了一声,“如果太子另有其人就好了。站远王我是服气的。”
“我看你是糊涂了。自从有了储君后,我们花了多少心血才扎稳现在的根基?易主会有多少损失?多大的风险?你想过吗?”
左将军终归还是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连连道歉。
捋清楚事情的利弊后,他内心的火气也消下来了,反倒有些为庆安着急了。
*
益文帝美美的睡了过去,这种身心舒爽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了。
他很满意现在的状态,可以说前所未有的满意。
虽然稷祥有些不听话,但他有信心等到稷祥年纪再大些,体会到主-政没有权臣扶植是多么辛苦的一件事后,他会慢慢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
益文帝的一生可以说是顺遂。他是嫡长子,自然而然就成为了储君,他的父皇是一个勤勉的皇帝,几乎为任何一种他可能遇到的政-务出具过处理方法,而且留给他的大臣也很好用,几乎唯命是从,但又会在他将要出格的时候给他中肯的意见。
除了柔妃。
柔妃可能是益文帝这一生唯一的遗憾。最开始知道柔妃的死讯时,他无数次午夜里后悔,怎么就没有将她带在身边,她的性子那么软,怎么能在没有他的保护的情况下单独存活在后宫里呢?
日子久了以后,他开始不去舔舐那个伤口,仿佛不去回忆,就不会痛。
加上越贵妃这些年都在尽力地模仿着柔妃当年的举止,对他也是一心一意的,再加上稷祥也慢慢和他亲近起来,他欺骗自己,柔妃其实从未离开过。
到现在,经历过狩猎,体会到君王也可以放纵玩耍,他已经开始享受这种生活了。
睡梦中,他抱紧了身边的女人。
*
狩猎的第三天,是回程的日子。
益文帝起了个大早,望着外面广阔的天地,呼吸着带着森林地带特有的清甜空气,他想着,明年一定还要再来。
太监告诉他,所有人都整装待发了,只等他上辇,就能启程回宫了。
太监掀开了帷帐,阳光打到了他的鞋面,他一点点地朝外走,直至整个人都浸透在细碎闪耀的阳光里。他看着万千人马都在等着他,似乎一刹那间有了世界是因为他而存在的错觉。
万千荣光,只因他一人。
他喜欢,他也庆幸,他最爱的孩子——稷祥——也将享受到这一切。
*
在队伍中间位置的稷祥完全没有感受到益文帝深沉的爱,回程他选择自己骑马,除了避免又被拉着和庆安坐在一起的尴尬,更重要的是想多看几眼心上人。
他看着她站在庆安那顶轿子的左侧,头发一丝不苟,宫女发髻能完整地露出她的后颈,阳光里那一片雪白的皮肤格外耀眼,而看得到的那只耳朵,也透出柔白软嫩的光泽,看起来非常可口。下一次一定要尝尝,他想。
队伍开始行进了,她也向前走起来,老老实实地看着脚下的路,一点儿也不东张西望。
稷祥心里笑她傻,脸上却不由自主漾出了笑容。
似乎有这么个背影,就能这么一直一直走下去。
☆、第二十章
庆安和稷祥是同一个想法,不想再被强迫着的坐在一起,所以她出发前躲着没有去请安,以免被逮着。
只是她这顶小轿子与皇上的大辇没法比,既没有厚实的底垫,也没有宽敞的空间,加上山间道路不平坦,她在轿子内颠簸得难受。
她掀开帘子看外面,只觉得宫女都要比她舒服,加上天气燥热,她心烦意乱得很。
“若依你去给我要些水来。有什么可口的小食也带些来。”
管吃管喝的人都在行进队伍的最后,路途有点远,本就用脚走路的若依心底里有些不情愿,但嘴上还是答应下来。
若依转身,只是一转眼就撞上深情款款的眼神,若依微微愣了愣,马上低下头,仿佛不这样做,所有人都将知道她和稷祥的关系。可稷祥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让她有如芒在侧的感觉。
耳边是庆安的催促,若依开始逆流而下,快步走去队伍的末尾。
管事的太监是桂春。
见着若依如春风拂动的柳枝一般娉婷着走来,他的眼睛里有别样的神色,仿佛天空里盘旋的老鹰盯着一只刚出生的小鸡。
“给桂公公请安。”虽然心里极其不情愿,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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