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寄被两边挟持着带到为首的人面前,她认出那是御前侍卫长张叶,他面色凌厉地吩咐,“把盗贼押入地牢。”
她全身绑得严实,双脚几乎也缠满了绳子,一路上蒙着头被拎着走,很久之后感觉到地势下沉,一股y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几个拐弯之后头上的布罩除去,双手套入一个冰凉坚硬的铁枷内,这手枷很特殊,没有相连的锁链可供双手在一定距离内活动,而是铸成一块,两手限制在了一起,狱卒刚放开双手就不住地摔下,北寄被手腕上异常的沉重带得一个趔趄。
那五六个狱卒似乎很得意,一人解了她身上余下的绳子,其他人戒备地看着边嘲笑道,“哈哈哈,这为你特制的,灌了铅,我们上头说了,这次逮到了江湖高手,怎么样,锁头解得开不?”
放大数倍的笑声钻进耳朵里,震得头痛不止,她瞧着几人,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一冲动抬了抬腿,不服输地示意,“我还有脚。”
狱卒面面相觑。
片刻后,北寄双脚也被戴上了镣铐。
手枷太重,她坐下来搁在地上缓解重量,无语地看着铁栅外几人满头大汗地解了悬索将她这间牢房的“大门”降下来,它不是一扇栅栏,而是一块巨大的石门。
有这么牢靠的保证,为什么还要锁她的手脚……她的错,都到这步田地了还什么嘴,冲动的后果啊……
烛火吹灭后四周安静下来,只剩自己的呼吸声,疑惑生出,她穿着虽是暗色的素料衣服,但料子可以看得出是王g里独有的,张叶和一些侍卫也应该见过她的容貌,却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
如果认出她是王妃,自己不该是直接关进地牢这么简单的事,还是说,那个人只当自己是盗贼,其他,什么都不是?
慢慢地闭眼,心中冰凉一片。
光音殿侧室,地上跪着两个身穿官服的人,其中星象官望了望跪在前面的中年男子,唯唯诺诺地开口,“陛下,微臣……近日卜出g内混入歹人,将会危害王g安定,请……请陛下严查。”
中年男子接口道,“臣也曾听闻,有人看见了暗卫尸体,辨认不出身份!”
靠在宽椅上的美人垂着眼,“爱卿倒是比本王还要清楚g内琐事,张叶,可有此事?”
“回陛下,没有。”
“如此陛下更需要谨防贼人,以免……”
尹端歌扶额,“知道了。张叶,替吴大人好好查查贼人,都下去吧。”
中年男子面色沉沉地走了。
看来有人已经开始怀疑北寄了,碍于他从不理会朝臣关于后g的任何谏言,更是将她当做蛊惑君心的关键。
“王,这事怎么办?”
“g里有吴严的眼线,混进来的人,露了马脚就捉了吧。”
张叶没想到,该抓的没抓到,倒是碰到了王妃,他吓得脚软,迅速绑了她遮了脸先放入地牢。回去王会不会把他碎尸万段啊啊?!
但当王听他说他们一队人马跟着线索追过去结果找到王妃时,王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空气瞬间凝固了,一股杀气冻得他背后冰凉,好可怕……
还好王并没有剁了他,直接让自己走了,感谢神明保佑他火速闪人。
不过王没提放人啊,王妃就这样关着么?
几她嫁人了,对童殊说了谎。
“我好想小寄……”虚镜持续时间有限,这次见不到小寄了,她遗憾摇头,紧紧盯着北离,“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我的小离已经长这么大了……”她看着北离一身冕服,脸庞和北颀相像,眼前又是一阵朦胧,“母后对不起你们,离开了这么久。”
“母后,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找你。”
童殊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哪里,这么多年我寻了许多次,这里四面环绕险山,没有出口……”
“我记下了,我派人去找。”
“好,小离,我们身上的蛊……已经解除了,小离可以平安地过双十了……”
北离瞳孔瞬间缩紧,蛊虫解了,那只有蛊的主人收了才可能,那个人什么时候做的?
他开口想问,幻象开始淡去,童殊含着眼泪,“小离,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小寄。”
“嗯,母后,下次见。”
虚镜消耗了他大部分的体力,北离苍白着脸扶着桌子坐下,看到了母后,本该高兴的,但他这么多年一直认为自己活着就代表母亲也活着,但蛊虫竟然已经解了?他本以为那男人早死了,自己也会因为子蛊活不过二十。
好大一个玩笑。
他想着先找回母亲,再让小寄回来,垆告是她的家,等他不在了,她在这里总是安全的,他连自己的后继的人都培养好了,没想到他不止二十年生命……
如果是这样,那他为什么要逼小寄受苦这么多年?为什么要将她随便嫁出去?又为什么要让她恢复记忆?
他到底在做什么?
呵,九年前害了父王母后不够,直到现在还让他走了一步步错棋。
全都因为尹尘岳!!
他的小寄,还回得来么?就算回来了,还会是以前那个只属于他的妹妹么?
他还不如死了!
北离突然站起来,不安地来回踱步,他不是什么虚糜无能之辈,既然那人让他活下来,他就亲自来守护属于他的东西。
他内心跳跃不已,一下子气息不稳,竟瞬间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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