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笑。去。
子桓掀开了被子,坐到床边,手臂撑在膝上,轻声问:“海边?”他听得到海风和海浪的声音。看了眼时间,马上九点半了。“一个人?”
“嗯。”她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过了一会儿,她笑着,“喂?我……”
“恩窈,”子桓轻声说,“你在附近对不对?”
“不远。”恩窈笑着。
“我知道。”子桓说着站了起来,他拿起床边的运动服,一边穿,一边说,“告诉我你的位置,我来找你。”
“我就在……”恩窈缓缓的说着,像是在判断方位,“这儿正对着你们集训中心。”
“你在那儿别挪地儿,我马上来。”子桓把手机装进口袋里,回手锁了房门。下楼去,没取车子,直接从基地后面的门出去,只隔了一条路,便是海边。他身体里像是有一个指南针似的,几乎是完全靠着感觉在往前走。
捆也许是错了,也许是对了,他此刻却是只想凭着感觉走过去……
恩窈坐在木栈道上的长条木凳上。
离开游艇会的时候,和皓皓叫了司机送她;他说他喝酒了,不能开车。一直送她上了车。出了码头她就要司机把她搁下了。和家的司机犹豫,她就说没关系,我只是走走。这儿离我家很近了。然后她补了一句说和先生要是说什么,你就说是我坚持的,他不会怪你。
和皓皓那个人,她知道的。严苛的很,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
下船前,在甲板上,和皓皓出其不意的给了她一个浅浅的拥抱。
很客气的那种。
瘗她没拒绝。
只是笑着说和皓皓你够西洋派的,我是东洋派,你忽然这么着,不怕我给你掀海里去?
和皓皓乐不可支,说,我知道你的功力,你把程小虎给逼成那样,我小看你吃亏的绝对是我。我不过是趁机表达一下友好,然后也趁机揩油。
他声音很低,她声音更低。
她说和皓皓你给我注意点儿啊,别过界。
和皓皓笑。笑容真的好看。在这深夜的海上……她先转身下舷梯。他先下一步,伸手相扶。手,还是那么凉。
她忍不住说和皓皓我最讨厌你一点就是你怎么手总是这么凉?
她此时手心热的像有炭火在握。
和皓皓沉默片刻,说,我不知道这也是缺点。
这当然是缺点。她立刻说。
这不是缺点,这是理由。和皓皓说。
不远处人生嘈杂,她l上的聚会恰巧在这个时间也结束了,三三两两的客人下艇来。颇有几位是醉醺醺的,一摇三摆。有女客人,连披肩都踩在了脚下,却不去捡拾,索性让那一团绚烂缠在脚腕上,等着人来服侍……走在最后的皇甫峻与和音音。
皇甫峻手臂上搭着外套,白衬衫领口微开。和音音醉的好像已经软了似的,却不是伏在皇甫峻的臂膊间,而是另一对男女朋友的手边。皇甫峻看到她,微笑了一下。
她没有上前,他也没有。
只是和音音抬起头来,醉眼迷蒙的,看一眼弟弟,又看一眼她,嘴里咕哝了一句什么,她没听十分清楚,只见和音音转了个身,一口吐在了海岸边……
她猛的就有些恶心。冷眼看着几个人轮番的照顾狂吐的和音音,和皓皓便伸手拉了她要走。
她果真就走了过去。
深夜的海,更有一种包容一切、藏污纳垢、吞陈吐新的意思。
酒其实没喝几杯吧,但她全身都暖暖的,出一点儿薄汗,倒有一种许久未有放纵,却放纵了个痛快的快乐……
今天的天气好,坐在这里,看月色明媚,听海浪奏乐。
听到脚步声的时候,她回了一下头,那人背着灯光,看不清面容,她却知道那一定是郑子桓了。仰着脸对着那边笑,说:“哎,你来的好快,跑步来的?”
郑子桓的运动鞋踩在木板地上,声音轻微而有节奏。
风暖了,比起上回他们俩一起在海边漫步的时候。恩窈不自觉的眯了眼。
郑子桓走到恩窈的跟前,停住了,片刻,他闻到淡淡的酒味,问:“喝酒了?”
恩窈拍拍身边的位置,说:“坐。”
子桓看着她的手,袖子撸了一下,手腕上有洁白的纱布。是受了伤嘛?
他默默的看着她。
随性的时候,就不怎么顾及形象了,像个放了学便要把规整的校服扯的七零八落的小孩似的。
他坐下来,坐在她身边,“受伤了还喝酒?”语气已经不悦。靠近她些,除了那淡淡的酒味,还有陌生的香气——恩窈身上的味道一向清爽,而这香气,显然不是女性常用的……他忍住,没有把眉头皱起来。
“本来没想喝酒的。”恩窈有点儿理亏的看着子桓,“下回不敢了。”
“还想有下回?”郑子桓差一点儿便要抬手给恩窈额头上来一下子,他特别想敲一下这个圆圆的、光洁的额头——都在想什么呢?“什么时候受伤的?”
“我想想。”恩窈挠了一下鼻尖,“昨晚?是昨晚。”她肯定的说。
昨晚,也就是说,他昨晚给她电话的时候,她那么疲劳的语气,也有这伤口的功劳。
“你怎么不告诉我?”他问。
“我告诉你,你会立时三刻跑来看我啊?”恩窈摇了一下手腕子,“没关系,小意思。我能对付。就是,要留下疤的话……”她吸了口气。
“留下疤不怕的。重要的是你没事。”郑子桓说,“而且以后,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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