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是很可以蒙蔽人的。
尤其是顶漂亮、顶漂亮极精彩华丽空洞蒙人的言辞,让所有人都落入下面八个字的形容: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他的心理已不再是这八个字所能归结,能够归结的应是:
春天般的心境在秋天中消失,还没待到收获的喜悦,已被寒冬吞噬。满心的希望在别人喜庆的节日,结果,最终的毁灭还是停留在那一刻。
他竟没能粘到黄信陵和欧阳曼结婚大典的一丝喜气,反而将自己一生的心身都赔在了他们喜悦的时间。
他俩的喜剧竟是他人生最大的悲剧,他们的欢悦竟还需要一个他来让人作为幼稚型毁灭性的经典痛苦来点缀。
是可笑,还是可悲?
孰可恨,还是可叹?
无论如何,他将永远地记住这一个时间。虽然他的痛苦跟他们的结婚没有一点的渗杂,但他的痛苦的的确确是在他们结婚的同时发生于他们的时间。
这不是巧遇,这的的确确是在精心的选择。命运注定需要的对比,让幸福的极幸福,痛苦的极痛苦,所有已被命运圈定的陌生人,仿佛永远不能逃脱。
62-10【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他离开了,是不是黯然的心胸?那样辉煌的场面,他难道不曾留恋?
他确实很留恋,但他没有一点办法。
他很难受啊!
所有的希望都已毁灭,再置身这样的辉煌就是最大的刺激。一切的喜悦都已消失,碰到喜气就是最痛苦最痛苦的心得。
不痛恨就已不错了。
他是没法再喝下喜酒,他更是没法置身这样的欢乐场。在这样的欢乐场,仿佛一切的喜庆都已跟他绝缘,在他的心底,有一个声音告诉他,惟有跟痛苦做伴才是他最好的选择。
不能耽,哪怕仅仅是路过,他都很痛苦。
只有走开去,只有离开,才是他最好的选择。他出来了,哪里的天空是欢天喜地外一片又一片紧紧相连的幽寂天空和夜幕。他推出了涂成七彩的单车,亦深深地给了坐垫一个拳头,仿佛这一锤的力量,能压扁他所有的痛苦,化生出喜悦。
他的内心里,可能真的已开始不再害怕疼痛,只想赶走欢乐,离开欢乐,不让那么一点点喜悦藏龙卧虎于心头。他很渴望,在身体和躯体能感知到的一切,周边都不要带有喜庆的欣悦,甚至是夜色,最好都不带有一点喜气的笑容。
既然心理那么悲伤,就让悲伤彻底地占据所有。
怕什么呢?
心已寂灭,残存的身躯还有什么能让他再次害怕?
62-11【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不害怕的人,才是最无畏的。
他是极度快速地离开了该幢带着喜庆的花园式奢华大饭店,似乎这样他就可以将所有的喜事都遥遥地丢在遥远的路途。
他在这样的路途,怕极了喜悦,仿佛喜悦那就是折磨他的利器。于是,他极度地喜欢痛苦,似乎惟有痛苦、痛楚的世界,才是他应该生存的所有。
那么,按此推测,他究竟来自哪里?又应该回到哪里去呢?
茫茫的夜幕,到处都是城市里灯火的路途,谁也不知道他的归宿。但他的行进路线,却好像经过选择,在他的脑子里,有一个gps导向地图,深深地刻烙着这个都市的每一个角落落。
他没有经过选择,非常轻车熟路,七拐八扭,无比娴熟,永远不停车,也不问路,竟已跑遍整个城市所有最黑暗的角落。
也不知他经过了多少城市里的道路,最终又跑到了哪一条路途。仿佛他对整个大北都所有的大道小道,街角小巷,都很熟悉,像老马驾车般,只需要脚踏的感觉,双手的操纵,用不着心灵和头颅去进行指挥的分析和研究。
只要有路途,他就能走,只要有道路,他就可前进。他的目标,好像不需要明确。或者,是因为带满了喜气的路途太多,痛苦的道路还需要在不断寻找的艰难继续。
62-12【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他会出事吗?
不知道。他依然在骑,速度似乎比原先有了更高的快速。他仿佛没有数清过道路经过了多少,目的地是不是已经找到。但他只有一个感觉,身体里面储存有太多的精力需要充分彻底地发泄或者挥霍。如果此晚不去发泄或挥霍,就会积压得躯体难受。
躯体的难受有时会非常地难耐的。没有体会的人,几乎永远不会知觉:
发泄、发泄、再发泄的重要。
挥霍,挥霍,再挥霍的邪恶。
这些语言深藏在哲理后面的意义。
而在知道的人哪里,似乎这又是最让人不耻的最痛苦的消磨,甚可至是最让人喜悦的报复堕落,看着某些人彻底失败,不觉得可惜,而是可乐。
真是可叹唉!
人生的一切时光,就是自己怎样将自己的消失到零为的结束;生活的一切艰难,基本就是自己怎样将自己的心理折磨一次又一次地逾越。
直到落进了框,上不了坎,翻不了身,才得过且过画地为牢地消逝人生不再丰裕的时间。
撞钟,喝水,做和尚,吃饭。
62-13【梧桐坡】卷三都大佚事
晃晃悠悠,飘飘忽忽。
他骑得单车如风一样的快速,就是没有往日那样潇洒的风头。七彩的单车如同夜色里的神驹,可骑在车上的人却充满了缠身疾病般的苦痛。
不是这样的说法,明显地没有到位。说得准确、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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