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只是别开生面的再见。
前台那边办理退房手续的人有点多。过南手里转着房卡排队:“你呢?几点的飞机?”
“不坐飞机。我先去b市,在那里坐船回去。”
“怎么?是不是特别想念那种在海面上远远眺望南城的感觉?”
旁边的人低头笑:“还真被你说着了。”
卫晨、过南都记得,从前七、八岁的时候,他们四个最喜欢的一件事情就是死活求着父母带他们坐船去b市玩。
玩什么无所谓,他们只是特别喜欢当轮船渐渐驶离,那座孤立在海面的岛屿、山形阶梯的城市慢慢在他们眼前全景展开的样子。
若是遇上清晨下了薄雾,那就更绝了,环在山脚的圆周公路像光环一样套在这座城市的身上。郁郁葱葱的树木和拥拥挤挤的房屋像漂浮在海面上一样、在雾里若隐若现,仙气缭绕的。
甚美。
轮船悠远绵长的汽笛声“呜~呜呜~”,正巧了是给眼前那副山水画的配乐。
那时候,四个孩子站成一排,趴在船边的围栏上。七、八岁的身高都大差不差,将将够到扶手。
他们下巴磕在手背上,船身被浪一打,四个人齐齐的“哇~”一声,瞪大眼睛。那时候觉得,南城真心美。他们都不敢想象自己生活在这样美的一片海岛上。
“我还记得你当时特别傻的问我们,说为什么南城会动?”他手抄在兜里笑。斯文儒雅的样子。卫晨怕是这群孩子里活的最中规中矩的一个了吧。
从小听话,不叛逆不张扬不孤僻。在人群里永远是最好说话的那一个,也是他们当中最好相处的一个。
高中那会儿品学兼优,后来考上大学,大二的时候听父母的话,拿着全额奖学金出国留学。毕业就找到了一份不偏不倚的工作。性格又好。
倒真真是从小好到大的少年。
“是啊,那时候……”
“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您服务的。”
他们不知不觉就排到了第一位,过南闻声扭头过去,将房卡递到前台:“麻烦帮我办一下退房。”
等制服红西装的小姐姐接过她手中的卡。过南又扭头过来:“那时候真的是傻得冒泡,明明是船在动,我偏偏说是岛在动。等初中学了物理才知道,那叫相对运动~哈哈~”
卫晨被她逗笑。也扬声哈了两下,侧身把自己的房卡也递过去:“麻烦您,我也办理退房。”
说完回身过来:“小时候,我们都以为你患了多动症,一天到晚窜天窜地的贼机灵。后来长大了,又皮的要命,到处恶作剧。我估计,你们班的班主任现在见了你晚上都得做噩梦。”
“瞎说,我这么聪明乖巧惹人爱的,谁见了我会做噩梦啊!”
卫晨又笑,摇摇头:“你啊你。还好老天长眼,放了个小生专门治你。”
丫头红脸。不反驳了。
“您好,退房已经帮您办理好了~”
“谢谢~”
两个人也没什么行李,轻松地往酒店外走。
“怎么,去不去我们大学看一看?”
“不了,没考上的大学有什么好看的。”他凝眉严肃,讲好笑的笑话、
旁边的人也确实笑了。
“而且我定的1点中的高铁,中午又是高峰。还是机智地去车站等着比较好。”
“回南城待几天?”
“一周左右吧。”
过南耸肩点头:“那好,我就不送你了啊~”说着她佯装生气指了指背,“毕业论文还没改完呢!”
“好~”
卫晨笑,后绅士地帮丫头叫了车。看她离开。他自己百度地图找了一辆去高铁站最近的公交。
大约是在国外待久了养成的习惯,随便去哪,都觉得公交比较方便。
中途转车换乘,等他坐上破浪号逐渐能看见南城的影子时,黄昏的太阳已经碰到海平面了,火红的余辉洒满了整个汪洋大海。
简直是视觉的盛宴。
电话里一直是父母发来的消息。明明十分钟前才问过到哪了,十分钟后又迫不及待的再问一次。
卫晨笑,很耐心的再回一遍:已经能看见南城了。
当他切切实实地踏在这篇海域的沙滩上,铺面而来的尽是熟悉的味道。
卫晨沿着海港大街拐进巷子里。矮围墙高了些,也更坚固了些。他嘴角弯着。原来它也发展,只是它的发展比突飞猛进来得更顺遂心意。
南城真的是一座很神奇的城市。
它孤立。
它与众不同。
无论外面的世界如何日新月异翻天覆地,它永远都是这半旧不新的样子。
像一座塞进了现代的古城。
正当少年感慨万千的时候,后面突然传来“叮当”的声音。是自行车上清脆的铃声。太熟悉了。
“大叔,大叔,让一让啊~让一让~”是十七、八岁小姑娘的声音。叮铃叮铃的。
手抄在西装的口袋里卫晨怔了怔,片刻后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一身板直的西装。
大叔?
哎喂~才二十三岁,虽然穿得老了点,但也没有必要叫大叔吧。
他摇头耸肩,权当是个笑话。正要侧身要让路的时候,一个熟悉朦胧的侧脸从他的身边穿了过去。
本还不确认是不是的,毕竟太久没见到她了。可回身转头,那条在风中飘扬的空荡荡的袖子……
确认了。
都长这么啦~也长高了~虽然只是刚才的半个侧脸,但清修出落了不少。
卫晨正想出声叫住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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