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一顿,忽然猛踩油门,车子象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一个左急转,堪堪避开呼啸而来的一架8轮卡车,一瞬间已经冲下了高速公路,朝最近的滨江大枪驶去。
身后跟着的车顿时乱了起来,不一会挂出了警灯,一路鸣笛追去。
果然!兰宇凡一咬牙,再次催快油门--他一定要赶到机场,只要入了闸这些烦死人的苍蝇就再也追不到他了!
然而警车很快增加到了四辆,兰宇凡左转又弯,连连加速,却始终摆脱不掉,眼看着左后方的警车就要超前包抄了,兰宇凡向右急打方向盘又连踩油门,汽车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在马路上擦起一层火花,而追着的那部警车却因刹不住后劲而撞上桥边的大树,发出轰然巨响。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兰宇凡又是急踩油门,加速向前开去,可就在此时,他看见了仪表盘上忽然腾空而起的青烟和逐渐加大的焦臭味--怎么会这样!这车要自燃了!兰宇凡在瞬间大骇,这车他明明亲手检测过的,怎么可能会漏油自燃?--
时间紧迫地不容他多想,车尾箱已经冒出肆虐的火舌,兰宇凡也顾不得正在高速行驶,一脚踢开车门,纵身一跃--
几乎与此同时,车子在一团火光中,爆炸了。
五脏六腑都象是移位似地疼,兰宇凡皱着眉清醒过来的时候,眼前已经围了许多的人。
他挣扎着起身,擦去脸上的鲜血与灰尘,忍着疼冷笑道:“各位警官,没事追着我跑很好玩么?”
江律一展逮捕令:“刘宇凡,我们怀疑你与冯嘉富被杀案有关,请你回去和我协助调查。”
兰宇凡向旁一看,自己的车已灭了火,但已经化作一堆焦黑的废铁,桥下是汹涌的江水,眼前是重重的包围。他暗中握了握拳,抬头是已经换了副倨傲神色:“凭什么?我马上就要登机去美国了,误了事你们谁负责?”
“我负责。”一个挺拔的身影排众而出,在他眼前站定,兰宇凡顿时一僵。他怎么也想不到--韶华,竟然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兰宇凡…”第一次这样大声地叫出这个名字,韶华走前一步,“收手吧。”
兰宇凡漠然地将头调开,对程成一扬下巴:“你还不死心?还要污蔑是我谋杀冯嘉富?你有证据吗--是不是王婧和你们说了什么?她说是我杀了冯嘉富?她说什么你们就信?告你们!她是因爱生恨,她想报复我甩了她一个人去美国--”
“兰宇凡。王婧从来就没这么说,以后,也都不会有这个机会说了。”程成打断他,他的声音似乎平静地没有任何高低起伏,“今天早上,术后并发症引发了她的颅内出血,送进抢救室还不到三分钟…就断气了。”
兰宇凡怔了一下,桥上的冷风呼啸而过,似乎割碎了他眼前每一片能见的事物。还残存在脑海里的,竟是她伏在他的肩上,呢喃地说:“宇凡,我爱你。”他回首紧抱住她,直到她一贯冷静的声音化作这世间最柔媚的低吟。
他不是…从来就只当她是报仇的工具吗,他不是…最希望她早点死了永绝后患吗?
兰宇凡踉跄着微退一步,低头看着自己忍不住战栗的右手--是他杀了她,还是…杀了她。
“…是么?”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兰宇凡抬起头来,眼神又变回原来那样压抑和冷酷,“那你们凭什么抓我?冯嘉富是那个女人杀的--证据确凿!你们凭什么随便抓人吗?--哈,我知道了,这不就是你们警察的专长么?只会狐假虎威,破不了案胡乱抓人充数,真有什么事屁用都没!”他高亢的声音忽然消失,他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程成举起的那个透明塑封带。
“你说你没见过冯嘉富?没杀了他?更没将他的头砍下丢弃到护城河中?”程成捏着那个证物袋,迫近一步,“那这个属于你的手表的皮表带里,为什么会有冯嘉富的血迹?!”
不,不可能的…他怎么会留下这个破绽--
“你在案发当晚是带着这块手表前去‘替王婧善后‘的,你在拿着剔骨刀锯下冯嘉富的头的时候,因为尸体已经死亡2个小时以上,没有大片的鲜血涌出,但割断颈动脉的时候依然有没有凝固的血流了出来,渗进了表带之中,由于表带是深黑色的头层牛皮,鲜血几乎是立刻渗透进去,并且,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来有血的痕迹--但是,冯嘉富的血迹以及你的dna都完整地保存在这里!你在案发后毁掉指纹,藏起凶器,陷害王婧,哪怕烧毁了你那天穿着的衣物泯灭了一切证据--但你根本没注意到就在你眼皮底下的致命证据!你忽略了,但是,王婧没有,--她在出逃前,偷走了你的手表。”
兰宇凡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摇摇晃晃地退到桥上的栏杆旁,似乎惟有依靠着冰冷的扶栏,他才不至于狼狈地倒下。
“王婧至死不曾出卖你,但你真以为她那样聪明的人,会真地对你的利用…一无所知么?如果你在她苏醒后能来看看她,哪怕只有最后一眼,她也会心甘情愿地替你去死,然而,你始终没有出现。”程成叹息一声,“这个手表,就是她临死前留给你最后的报复。”
“我们现在想知道的是,站在你背后的,还有没有其他的人。”江律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陷入无措彷徨的男人。
“没有…没有…是我干的…”兰宇凡终于开口,乌黑的额发在风中凌乱地撕扯,“…冯嘉富杀了我母亲,把我的人生搅的天翻地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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