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当成什么了?
苌笛面色冷霁,赵高看着心里有些怅然,一想起她和胡亥柔情蜜意的那些画面,他的心里就跟烧了一把火似的,难受得紧。
犹如被人用锋利的刀子在心上划开一道大口子,而苌笛现在淡漠无视的目光,就像是那双不停往他伤口上撒盐的手。
她怎么能......如此残忍?!
“来人,送陛下去望夷宫!”赵高呼喝一声,那队侍卫不问二三就准备架着胡亥走。
胡亥不动,仅是扫了个眼刀子,那些人就跟鸡崽子一样不敢去动胡亥了。
不知胡亥怎的,竟然分外安静,不闹不燥。
赵高有些疑惑,按理说,胡亥该生气该愤怒,该反抗,可是一样都没有。
“无须你们请,朕自己会走。”
胡亥淡淡道,嘴角衔着一缕浅浅的笑意,斜飞入鬓的峰眉轻轻的舒展着,点漆泼墨似的眸子深如墨潭。
苌笛毅然转身,喊道:“胡亥你,等等我!”
已经迈步走了几步的胡亥身子微略僵了一下,转过身眸底带着丝丝疑虑,问道:“叫我做什么?”
赵高上前来拽住苌笛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边,一脸得意的对胡亥笑道:“陛下夜深了,您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
胡亥淡容回道:“朕没醉,还认得路,不劳赵大人费心了。”
章将军在宴中看着他们的一言一语有些捉急,这都什么跟什么呀,好好的反叛,怎的还捞上家常了?!
因着朝章将军这个方向,看见的就是胡亥笑意晏晏,而赵高和气的拉着妹子的手,好似妹妹出嫁似的。
莫非是他眼花了?章将军揉了揉眼睛,再睁眼,居然还是那番场景......
章将军哪里知三人之间现在无声的硝烟......
苌笛双眸的水泽还未干去,现在又是忍不住要涌泄出来,因着赵高抓着她的手劲儿太大了,几乎快要把她的手腕抓断了。
“放开!”苌笛终于忍不下去了,奋力挣脱赵高的钳制。
赵高方才眼中的得意光亮瞬间便黯淡了数半,只剩下虚空和不可置信在里面哀嚎,那双眼睛,现在也变了呢。
犹记得那时她和吕家人刚被公子扶苏从泗水郡接回咸阳来,她一进公子府的大门,就看见一个蓝衣少年站在院中的合欢花树下。
——“哥哥?”
她那时不确定的唤了一声。
那个翩翩俊俏的少年就笑着转回了身,好看的眉眼衬着瓷白的肤色,几乎完全不见了小时候在赵初身后活得卑微的模样,那时候的他......绚烂,夺目,像是一颗透亮莹润的纯白珍珠,在世人的眼中是个绝美俊俏的少年郎。
因着他的家世不好,宫里典籍记载的他是一个贫苦的劳役进宫做的小史,咸阳有许多官家富家小姐都想着召他为婿。
不提他的谈吐前程,单是那副皮相,不知掳去了多少少女的芳心。
但他一日日长大,来说亲的媒婆越来越多,苌笛还笑话他,比个姑娘都要招花引蝶,赵高总是会不开心给她一个爆栗,然后忿忿走开。
他不是她的亲哥哥赵初,她的亲哥哥赵初早就死在赵国的那场屠宫里了。
他是赵初的陪读,是赵国小公主的奶娘妱娘的儿子。
后来赵初不在了,赵高李代桃僵,顶了赵初的名字和身份,这些...妱娘却从未和苌笛解释过。
或许是妱娘病得太重,来不及和她交代这些,又或许是妱娘授意赵高这么做的,以为她年纪小没有幼时的记忆。
央鱼倒是年纪小,不记事,可苌笛毕竟年长一岁,而且还发现了这个秘密。
苌笛一直把这个秘密埋在心里,她相信那个跟着赵初身后乖巧懂事的男孩子是个好人,更何况,自己也是叫他哥哥的。
被一个奶声奶气的小姑娘叫各各群,那个小少年起时还有些不自然,甚至是羞涩。
忆起往事,现在的苌笛唏嘘叹气道:“我曾信那个可以半夜为了我去山里找松鼠的小少年是个好人,顶着我哥哥的身份并不是想用这个身份做坏事,可是......赵高啊,你现在所做的一切,都让我很失望啊......!”
苌笛垂眸叹息,十分头痛的闭上了眼睛。
赵高僵在原地,胡亥站在原地未动。
应该是胡亥挪不动脚步,他不想苌笛再跟着自己受苦......
可是那个倔强的丫头,恐怕不会乖乖听话。
胡亥的心底摇了摇头,对苌笛越发无奈。
不过......为苌笛半夜去山里寻找松鼠?!
记得有一年,赵国公子赵初,来秦宫探望还是质子的苌笛,带来了一只可爱的小东西。,是只十分可爱的小松鼠。
然后,被赵初的一个侍读弄丢了。
那个面相黢黑的男孩子,半夜打着灯笼跑去咸阳的郊外深林里,竟是又寻了一只松鼠回来。
赵高用苦涩的声音说道:“你都知道了?”这是个秘密,是他见不得阳光的灰暗一角。
胡亥当即就明白过来了,眼前的这个赵高,竟是十多年前来过秦宫一次的小书童。
果然是人大十八变,后来赵高长得相貌堂堂,凭借一张玉树临风的皮相没少让咸阳的少女在大街上疯狂追赶。
“很早前我就知道了,只是我一直未曾吐露这个秘密。”苌笛的神色有些乏倦,但是她还是想把话说完,“你说过,等咸阳安顿好后,就带我们回泗水,你食言了。你说过,你做官向上爬是为了让我和央鱼她们过上好日子,我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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