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说道:“快吃,一会儿凉了。”
秦川有些受宠若惊,赶快拿起筷子。还没吃,就听到江溪流又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语气很平淡,让他觉得这一刻,她像他的朋友,像他的亲人,却唯独不像他的爱人。
眨眨眼,秦川开口道:“没想好,可能回北方吧。走之前,想来看你一眼。”他说着咧嘴一笑,笑容惨淡:“我看你过得挺好的……”
“你去看汕汕了?”江溪流接着吃面,热气熏得她脸色微红。秦川低低的“嗯”了一声,不知道接下来还能说什么,只好手足无措的低下头,夹起一大口面放进嘴里。味蕾接触到面条的同时,呛人的辛辣直冲鼻腔,秦川猝不及防的吞了一大口芥末下去,登时呛得眼泪都下来了:“咳咳,咳咳……”
江溪流放下筷子,这才抬头看他。
他身上穿的是走时候的那件白衬衫,款式老旧,虽然洗的很干净,但还是泛黄。他很瘦,比所有的时候都瘦,眼眶深陷,手指骨节骇人。江溪流细细的打量了他一会儿,单手撑着下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想搬走吗?”
秦川还在咳嗽,涕泗横流。江溪流笑笑,接着说:“我想我要是搬走了,你回来的时候找不到我怎么办?家也没搬,手机号也不敢换,甚至是你说好看的那件蓝色短外套,过时了很久,我都留着,就怕你认不出我。”她说着正眼看他:“八年里我一次都没去看你,该解得气也都解了。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应该还放在原来的地方,因为我没打开过。我能做到的只有这些了,但你回来之后却告诉我,你要走了。”
她眼里没什么失望,只是一片死寂:“明天我就把店卖掉,你今天是最后一个顾客,这么幸运,我就不收你的钱了。”
秦川低着头,手里还攥着纸巾,颤巍巍的:“溪溪,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连街上的那些乞丐都不如,你听话,别为难自己,好好去……”
“你要是就为了说这些才坐在这,那你现在可以滚了。”江溪流打断他,忽然一笑:“要不这样,你把你面前的那碗面都吃了,我就听你的话。要不然我就这么为难自己一辈子,反正一辈子也没有几个八年。”
那碗面里放着满满的芥末,稍稍用筷子翻动一下就有呛人的味道。秦川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再度拿起筷子,刚要往嘴里送,忽然听见江溪流又说:“你上次说,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秦川愣了愣,老实答道:“那时候在林家看见你,我问你,叫什么名字。”
时过境迁,答案没变,那就说明这话是真的。江溪流点点头,又问:“那你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秦川没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
“那时候我在山下算卦骗钱,你被我拖住了,我缠着你让你来算一卦。你记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秦川皱眉,细细回想,江溪流不等他想到,自顾自的说:“我当时说,你以后应该找一位名字里有水的女孩。那时候我不知道你叫什么,可我喜欢你的气质,喜欢你身上带着的感觉。”叹了口气,江溪流苦笑:“你看,我一直喜欢的比你早,比你多。十六岁的时候我就跟你隐晦的表白了,可你什么都不知道。”
窗玻璃上映着外面的霓虹,那些霓虹也映进秦川眼底,让他眸底的水光更甚。江溪流把耳边的碎发撩到耳后去,摆弄着自己的筷子:“陈诺说要回云南老家,我打算也去那边生活,到时候我就什么都没有了,还没想好怎么办。”
秦川的眼泪落下来,声音终于哽咽:“溪溪,你不用……”
“那样的话,你就能配得上我了,反正我们都是什么也没有。”江溪流说着去看他,眼神清澈:“怎么样,小川哥?”
小川哥。
北国雪城,她站在街对面,笑容灿烂的喊他,小川哥。
某个夜晚,他眼神哀伤,问,你怎么不叫我小川哥了呢?
这个遥远的称谓终于让秦川泣不成声,他从座位上站起来,缓缓走到江溪流身边,半跪下去。江溪流笑容温和,低头帮他擦着脸上的泪水,环住他的脖子。
第二天,久久不愿离开的西餐厅老板忽然消失,只是在抽屉里给员工们留下了半年的工资。她的离开毫无预兆,店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还在,却又没有打斗的痕迹。员工们围在一起讨论起这位老板娘,有年纪大一点的人想起,她便是八年前被人们议论过一段时间的秦太太。
商业天才秦川,娶妻多年,不曾曝光。直到他杀人自首,人们才在庭审时见到了传说中神秘的秦太太。由此有店员想到,新闻似乎说过,秦川出狱了。围在一起的人们大眼瞪小眼,都是猜到了什么,又都不确定。
午后的阳光落在靠窗的桌上,翻开的书页被风吹的动了动,飘落一张纸。上面有两个人的字迹,一个是他们所熟悉的,来自江溪流,一个就比较陌生,笔迹遒劲,显然来自男人。
字迹潦草,倒像是两个人在闹着玩的时候随意写的。
自家老板娘的字迹写着:“要跟我去云南吗?”
遒劲的字迹回道:“云南的气候怎么样?”
“那里永远都是春天。”
“春天是什么样的?”
老板娘的字迹前有一个墨水点,似乎是当时停笔思索了一下,后面接着写道:“风很暖,阳光很好。”
遒劲字迹回复:“好。”
原本打算报警寻人的服务生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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