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你驱赶出我的生活。”
黑鹰深呼一口气说:“为什么,明明咱们都一样。”
陈诺笑了,他唇边的笑意带着温暖。
他说:“还记得,你送给我的那本《白夜行》吗?”
黑鹰点头说:“怎么?”
“王悠看哭了,她说,都是父母的错,才让孩子走上了连牵手走在阳光下,都成了奢望。”
陈诺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回想到什么美好的事情,唇边的笑意更深。
“我问她,作为读者,了解了一个杀人凶手遭受的一切。”
“会同情他,会为他惋惜,会理解他吗?”
“你猜她怎么回答?”车诺看着黑鹰。
黑鹰知道王悠,一直都知道。
那个陈诺就算被污水侵染,内心深处,也留着一块净土,装着一个谁都不能触碰的女孩。
“她擦着眼泪,摇着头说,做了错的事情,无论因为什么,都是错的。”
“做错事的人,不应该祈求别人同情、惋惜、理解。”
“而是该在能救赎自己的时候,自己救赎自己。”
“不要怨天尤人的等待天神的降临。”
陈诺又摸了摸勃颈上的项链说:“所以我穷极一生,都在抵抗自己成为父亲。”
“我不抽烟,不喝酒,不打牌。”
“也绝对不要为了逃避,而动过杀了谁的念头。”
“我只是想自己救赎自己。”
黑鹰有些颓然的靠在椅子里。
陈诺看着风光不再的黑鹰说:“我与你的不同,可能就是我遇见了王悠。”
“而你,没有。”
“你知道人被分为几种吗?”陈诺这样提问。
第56章r56
黑鹰皱眉说:“穷人,富人?”
陈诺摇着头说:“王悠四岁的时候,看见的世界,都比你要透彻。”
医院里,四岁的小王悠伸手碰了碰病床上的陈诺。
虽然法院判决已经下达。
可是陈诺身子还是太弱了。
医院里,同病房的孩子家长,看着陈诺的眼神总是很怪异。
虽然同情他的遭遇,可是不能理解孩子将亲生父亲送进监狱的做法。
很多人都在议论。
父亲将王悠放下,去医院取陈诺的相关病例,要为之后的领养,做准备。
小王悠眨巴着眼睛说:“你知道人被分为几种吗?”
小陈诺摇着头。
小王悠朗声说:“被分为三种。”
“哪三种?”
“道德高尚的人,遵守法律的人,违背法律的人。”
轮椅里的陈诺说完,看着黑鹰。
黑鹰也看着他。
“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在咀嚼这句话。”陈诺将轮椅向前移动。
“越想越觉得,王悠可能才是我的父母。”
“是她教会了我什么是正义,什么是父亲,什么是人生。”
“甚至是教会了我,如何拯救自己。”
黑鹰看着缓缓接近的陈诺,也在心里揣摩着三种人的分类。
“道德高尚,是人行事作风的最高标准。”
“遵守法律,是人为人处世的最低准绳。”
“如果一个人,连底线都失去了,又何能称其为人呢?”
陈诺看着黑鹰,然后自嘲的说:“当然,年幼无知的我,也触碰过那条底线。”
“但是我们依旧不同。”
陈诺笑着说:“我犯下的过错,我可以偿还。”
“而你,就算是扼杀了你的生命,你依旧是戴罪之身。”
说完这句话,陈诺操作着轮椅向们的方向而去。
警员拉开了门。
黑鹰却匆忙说:“陈诺,我真的爱你的。”
陈诺侧头回来,门外的阳关照在他的身上,他惋惜地说:“你始终都是那个被亲生父亲虐待的那个孩子,你从没长大过。”
“这世界上,不是只要有爱,就够了。”
陈诺伸出左手,遮挡着阳光。
如果只要有爱,就够了。
就不用掩藏着对王悠的爱意,这么多年。
以后的更多年,依然要掩藏着。
不是吗?
陈诺收回手,仿佛时光穿梭一般。
回到了亲生父亲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是父亲与母亲的结婚照。
红底白衣。
陈诺从没见过,那样健康正常的父亲。
他的父亲,又是经历了什么,最后才变成了那副样子呢?
陈诺放下一束鲜花。
在那个心惊肉跳的夜晚。
陈诺的父亲,在满天新闻中,在那个阴暗狭小的房间里,自杀了。
陈诺不知道父亲是因为,再没人可以压榨,而失去了活着的勇气。
还是担心黑鹰反扑,提早结束生命。
或许,也有那么一丝可能,是对陈诺拥有那么一丝丝的忏悔。
可是没人能知道,真正的答案。
逝者已矣,而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造成陈诺伤痛的人,已经走了。
可是伤痛还在。
不过,谁没有过伤痛呢?
谁没有个,不愿被提及的旧事呢?
宋怡走过来推着陈诺的轮椅。
陈诺没有说话。
宋怡开口说:“她对罪行供认不讳。”
陈诺却突然开口说:“听说你在做慈善事业。”
宋怡弯腰,将陈诺抱起,一边小心翼翼地放进车内,一边说:“跟着王悠一块弄。”
“关注孩子的心理健康。”
“为家庭暴力的孩子提供法律援助,临时庇护。”
陈诺在车内坐好,接过宋怡搬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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