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住了两日,临走时瞧见了我的瑶碧琴,竟然很感兴趣,想听我一曲。我高兴极了,千儿万年的,嫘祖是第一个对我琴感兴趣的。白帝老儿就不用说了,他那厢眼里除了花花草草就是梅子酒天溟酒桃花酿。
于是,嫘祖便是我那瑶碧琴的唯一听众。
临走时,嫘祖说,两张蚕丝被她仍旧会拿给我的。
我笑笑,并没有当回事。
如今……
我接过,问:“这些年,你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嫘祖轻声咳了咳,面上扯出苦笑,哑着嗓子道:“从前的事情太多、太复杂,我不想说,如今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我在凡间的这些日子,倒也知道逢人都是有些自个的事情,不想说与任何人听。鲲鹏,玄沐,他们都有。于我,大概只是蚩尤这么一件罢。
于是我点头。嫘祖攥住我的手,紧紧的攥住。
她面色凝重,双眼中似是燃着火焰,要将我死死的抱在她的灵力中。
这种感觉就像……
就像当年盘古即将石化归去时,面对四海六合那种深深的,深深的不忍。我心思晃了晃,嫘祖慢慢的,慢慢说出了她的请求。
“请你无论怎样,都要保住我女儿青衣的性命。”
“这是我此生,最后的愿望。”
我走的时候,青衣站在水边,一直目送我们离去。
“母亲,对不起。”
嫘祖吃力的展开一点笑意,想要去摸摸孩子的脸,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一丝力气。
“傻孩子,你有什么错。”
“这世上最难成全的,就是爱。”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交代下嫘祖为什么苍苍老去,讲道理她应该能永保青春才对
想想黄帝杀了自己的亲生儿子,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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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祝好~
☆、番外青衣
我在九黎族的首巫镇第一次看见蚩尤时,他正在同人在打架。准确的说,我注意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一刀挥出,穿心而过,结果了对手的性命。
干脆利落,满目漠然。
我正打算走,听见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怒喝了一句“蚩尤”,便停了脚步,在路边的茶棚子里坐下了。
没想到这么轻易就碰上了我要找的人。
我几乎直接就确定蚩尤就是手持大刀,一身红衣结果了另一人性命的那个。
一群人在路中间吵吵嚷嚷,我本不清楚起因经过,渐渐也听了个大概。原来是有人偷盗,却仗势欺人,蚩尤施以惩治。
偷盗罪不致死,我觉得他做的有些过了。而且死的那个居然是蚩尤八十一弟兄其中一个的独子。我非常惊讶,从小跟在父亲身边,父亲对待自己的那些即将出征的将军的态度,虽然不是讨好,但绝对是尊重有加。
狂。
这是我对他的第一印象。
“偷盗在先,拒不认错仗势欺人,留着何用?”蚩尤完全无视那正在悲痛中的父亲,不瘟不火的说。
我叹气,这样子做人怎么行?想必那将军也不会再愿意跟着他了。
果然,那人骂起来:“蚩尤你决绝至此,只一点小错便要拿命来偿,谁敢跟你!”
“小错?”我看见他嘴角撇出轻蔑的笑:“如今战事未起,九黎大军尚未开拨,就学会打着平天下的名义欺辱平民百姓,这叫小错?有子如此,父有何盼!你也不配在与我在同一帐子里行兵论事!”
手起刀落,废了那父亲的右手。
“你从今日起,去喂马。”
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骤然停了一停。
太狂了。
父亲要我到九黎探一探蚩尤大军的动向,当天晚上我给父亲写信,将白天的事情如数写出。交由父亲评判。
那时候我已经有种感觉,蚩尤纵然起兵,大军人数远多于父亲,但他会失败的。
一人之勇,何以抵得千军万马。
蚩尤在镇上停了几日,每日在不同人家家里喝酒。起初我不明白他的用意,按理,他现在不是应该好好想一想如何行军么?后来我发觉不对,他应该是在看哪里修建储粮仓最好。这里是首巫镇,九黎族的边界,一旦开战,这里将是他重要的运粮通道。
在镇上的最后一日,我终于将整个首巫镇摸了一遍,大致弄清楚了布局。累了好几日,我在酒馆坐下,一群人吆喝着什么,我靠近一瞧,错愕的很:桌子上摆了个茶篓子,两只蛐蛐儿斗得正欢。蚩尤在同人赌酒,谁的蛐蛐儿输了就喝一大碗。
他拍桌子瞪眼的,同对面的那个人比着谁气势更胜。但我看着他对面那个人,总觉的有些奇怪。
后来才知道,那竟然是一只化了形的神兽。
盘古大帝座下的神兽,比神农炎帝的时代还要遥远。我以为此生也就能见着这么一回了,万万没想到,这只神兽后来心甘情愿的做了蚩尤的坐骑。
神兽叫鲲鹏,傲气的很,大概是那天输多了不服气,蚩尤又同他打了一架。最后鲲鹏认主。
我见证了那场比试,本来还有些担心蚩尤那个性要是将那神兽结果了怎么办,那可是个大罪过。但我一方面又担心神兽的灵力太强大,蚩尤会不会打不过……当然,最后的结果让我哭笑不得。
也许是我看的太认真,蚩尤脑袋一偏,目光直直的撞上我的。我赶紧跑开。脸有些烧。
那时我还无甚察觉,自己已经渐渐的被蚩尤吸引。我只觉得,父亲遇着这样一个对手,真的不太好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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