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歧安三年不孕子,你以为老太君会放弃我肚子里这个可能是你顾家唯一的血脉吗?”
“若非你有心算计,我怎么会碰你!”
“是我勾引你,没错。众所周知侯爷与官大人鹣鲽情深,那夜醉酒伏在我身上,侯爷口中喊的还是官大人的名字呢。”华姝讽刺一笑,不知是悲是喜。
顾徽之不愿再理这个疯子,厌恶地转开目光,大步踏了出去。
华姝看着男人远去的身影,愣怔出神,好一会儿,才用那破碎的嗓音道:“官大人,满意你看到的吗?”
一道身影从帘后走了出来,着一袭绣着半指宽窃曲纹的天青色常服,绾髻簪钗,容色淡淡。
华姝看着这个清冷华劭的女人,觉得自己方才所做所为就是个笑话,为何,为何她还可以如此淡然处之,作出那副毫不关心的样子。
官歧安看了一眼榻上姿容艳丽的女子,转身而去,留下一句:“强求终是怨,你好自为之。”
“好自为之!”身后女人尖利的声音响起,“你一个即将成为下堂妇的女人有什么资格与本宫说好自为之!”
官歧安顿了顿,竟是回眸一笑,轻声道:“世上还没有男人能让我自请下堂,你且记着,平远侯夫人一位,是本官不要的。”
华姝怔在原地。
平远侯府,华灯初上。
顾徽之一把拉住正在指挥锦蘋拾理东西的官歧安,急道:“歧安,你这是做什么。”
官歧安轻轻推开他,神色淡淡,“即日我会给你和离书,你我今后各不相干。”
“和离书!”顾徽之一震,“不可以!我不同意和离!”
官歧安看了一眼他,用陈述事实般的口气慢慢说道,“你别忘了,我承袭着我父镇国公侯的爵位,当日你我大婚,你曾答应我不娶侧,不纳妾,可今日你违背了昔日的承诺,我有权提出和离,自此双方婚嫁自由,这是今上允我镇国公府的权利,毋需你答应。”
顾徽之眼神慌乱,手足无措地扯住官歧安,“歧安,歧安,你别气,我…我不会娶侧,也不会纳妾的!你信我。”
官歧安拨开他的手,告诉他,“此事我已与老太君商量过了,老太君同意我收回当日嫁妆,自请和离。”
“祖母……”顾徽之低头想了一会儿,低声道:“不,不!歧安,你知道祖母素来喜欢你,她只不过是被那个孩子打动了,你放心,只要华姝肚子里的孩子没了,就算她是一国公主,祖母也不会同意她过门的。你宽心,这事我来做,我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官歧安听着他错乱而冷酷地絮叨,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光看着这张相枕三年的面容,“徽之,我曾经以为我很了解你。原来,我一点都不了解你。”
顾徽之对上官歧安陌生疏离的眼光,数日来的积压一下子奔溃出来,他失声喊道:“你不了解我!那你了解谁!君燮嘛!”
一旁的锦蘋从未见过姑爷不顾礼仪,大喊大叫的样子,一下子呆了,再看官歧安蹙着的眉头,赶忙过去拉开顾徽之的手,“姑爷,您先冷静下,您弄痛夫人了!”
顾徽之一把推开她,“滚开!”
锦蘋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
官歧安失去耐心般对顾徽之道:“够了!”
顾徽之看着官歧安的怒容,手不自觉地松开了。成亲三年,他们一直相敬如宾,从未红过眼,吵过嘴,他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如今……为何会到这般田地。
官歧安不再理会愣神的顾徽之,扶起锦蘋就往外走。
俗话说,贵人多事。京中自上阵子来了个美艳无双的乌兹公主,今儿个又传出了平远侯和离之事,不稍多久,乌兹华姝公主即将下嫁给平远侯作正妻的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间,大街小巷,热议不已。
百姓们虽多不知其详,但种种猜测已经在坊间流传普及。
黄历三月初五,宜嫁娶。
平远侯府的红绸铺了一地,霹雳啪啦的爆竹接连响起,碎红飘散在空中,一时间,唢呐的吹奏,人声的沸腾,车轮的辘辘,交相迭起,好不热闹。
虽说这场嫁娶比之三年前镇国公侯嫡女下嫁平远侯的那场大婚稍显逊色,但到底是尚公主,铺张必不可少,故仍有不少好事者争相挤到平远侯府,享用那外头的流水大餐,咂嘴交谈。
东街,镇国公府。
锦蘋听着外头的锣鼓喧天就烦闷,一把阖上雕花窗,嘀咕道:“真是的,有何好看。”
官歧安跪坐在案前,黑底赤边的蔽膝垂至地上,她抬起宽袖,独自弈棋,“人心凉薄,况且事不关己,不过图个热闹。”
锦蘋看着官歧安逍遥自乐的模样,也吃不准她心底真正的想法,只好叹了口气,奉上茶,福身退了出去。
另一头,已是二次主持平远侯府婚礼的司仪看着喜堂里的情形,高堂之上,顾老太君满头银发,勉强笑着应对各方宾客心口不一的贺喜,新郎僵着脸,无一丝悦容,不由感叹,比之当年,今日真是一场闹剧啊。
暗叹口气,司仪清清嗓子,念道:“吉时到!新人一拜天地!”
顾徽之就像提线木偶般机械地转过身,掩在大红喜服下的手指关节发白,用力攥着红绸。
就在这时,一道尖细的嗓音穿过喧闹的大堂传来:“且慢。”
众人探头看去,只见一排穿着深蓝公服的黄门鱼贯而入。
顾老太君拄着龙头拐,由丫鬟搀扶着上前,问那领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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