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廷佑听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就不再谈论此事。但他心中已经生起疑惑。
他向警长打听明白赵光鼎所在,在一个警卫的陪同下前去探望他。
赵光鼎被软禁在一间十平方米左右的小房间中,霍廷佑隔着铁栅栏窗看他,觉得他除了眼中布满血丝外,并未显出太大异常,至少不像斯蒂芬警长暗示的:“神智失常”。
赵光鼎对他的到来有些措手不及。霍廷佑说自己有事正好来这里找警长,他又随口安慰了他几句,颇有点兔死狐悲的感伤。
赵光鼎一直默默听着他说,在他要走的时候,才突然冷森森地说:“麻烦你去告诉那老太婆一声:我以后真要有什么事,我就把当年的事全说出来,谁也别想独善其身。”
霍廷佑脑子里飞快地盘算了几圈,微微一笑,也没接茬。
离开警局后,霍廷佑就把赵光鼎的事暂时抛在脑后。他见了两位客户,和后一位一起吃饭玩牌,到月上中天,才打道回府。
车子开到半路,有辆车突然从后上来,强硬地穿到他们前方。霍廷佑眼尖,看清楚那辆车中坐的一个人正是赵光鼎。他想:“他被保出来了?”
那辆车显然刚购入不久,车身崭新而光亮,没有赵光鼎家车子的统一标识。
霍廷佑脑中迅速掠过这段时间燕、赵两家接二连三发生的惨剧,他忽然命令司机:跟着前面那辆墨绿色的新车。
这一跟,就跟到了码头。
这时候,码头上已经空无一人,星月光交织出惨淡的光景。
载有赵光鼎的车停下了,司机和另一个男人一起将赵光鼎拖出汽车。
霍廷佑的车从他们边上经过。那两个男人怀疑地看着这辆车,赵光鼎腰被司机搂住了,看着像是在挣扎,又像是醉酒。
“开过去开过去。”霍廷佑对司机说。直等车开到看不见赵光鼎他们的地方,他才令司机停车。
他问司机要了手|枪,抓在手上,下了车。他又对司机说:“如果听到我放枪,立刻回头来接我。”
司机答应了。
霍廷佑猫着身子,借助码头上成堆的箱子,躲躲闪闪地回去。他有多年未亲自历险了,血液中隐隐涌动着兴奋。
隔着一段距离,他听到一个粗豪的男人声音正责骂着,什么“阴险狡诈”,什么“只有自己女儿的命是命”,什么“也让你尝尝绝望的滋味”……
霍廷佑在箱子后一探头,看到两个男人对倒在地上的赵光鼎拳打脚踢。
赵光鼎的声音都变了:“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伪装成死人的手下,以为我会上当么?老实说,是不是燕兆青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个男人冷笑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把刀,指着赵光鼎脑袋,说:“我们就是死人派来……”
霍廷佑看准这个机会,忽然大叫起来:“来人啊!杀人了!”他边叫边朝天放了两枪,接着朝那三人冲去。
那两个男人出其不意,又怕他手中枪,看了他两眼,迅速上车跑了。
几乎是同时,霍廷佑的车子到了。
☆、卿底是何人
霍廷佑在书房擦他的几杆猎|枪,燕兆青敲敲门,走了进来。
霍廷佑看到他有些意外,笑说这么早,真真还没起床呢。燕兆青却一脸凝肃,说是来找他的。
霍廷佑看了看他,放下枪,拉着他去后面小花园。
花园里靠墙一个露天吧台,霍廷佑让燕兆青在木头椅子上坐了,他亲自动手煮咖啡。
太阳正释放炙热的光芒。燕兆青坐在凉棚底下,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桌面。几只蜜蜂在他眼前兜兜转转,确定这里没有它们想要的,遂决然离去。
霍廷佑煮好了咖啡,又煎了两个荷包蛋,添上培根、烤肠和蘸料,装了两个盘,和咖啡一起端到小圆桌上。
燕兆青微微起身,接过了咖啡,却不要那一盘食物。
霍廷佑说:“斯里兰卡的咖啡,我挺喜欢的,不知合不合你口味。”
燕兆青喝了一口,点点头。他等对方也喝了一口,这才说:“霍叔,我今天来,是向你请教一个困惑了我一段时间的疑问。”
霍廷佑咬了一口荷包蛋,要赶在蛋黄流出来前吃掉它。管家从房间里出来,拿了一篮刚烘出来的面包放他们桌上。
霍廷佑挥挥手,让他离开。他口齿不清地问:“什么疑问?”
燕兆青等管家走了,才说:“霍芙烈,究竟是你什么人?”
霍廷佑吃掉了蛋,动作顿了顿,随即一笑,模棱两可地说:“你不是知道了?”
燕兆青摇头:“我不知道。你说她是你失踪多年后找回来的女儿,但恕我直言:我不认为她是。”
“哦?”
“我想你也注意到了:自从她出现后,我们家和赵光鼎家就接连出事。卢肇、我二娘、赵南琛、二哥,先后死于非命。赵光鼎夫人离家出走,他自己也被警局的人抓走了。至于我们家那位太太,听说近况很不好,吸上了白面,人不人、鬼不鬼的。这些人,差不多同时出事,要说巧,也太巧;要说不是,那就是人设的圈套,又有谁会和他们全部结仇?我想来想去,只想到一个人。”
霍廷佑吃光了两只盘子里的东西,用餐巾抹了抹嘴,双手交叉,郑重听他说。
燕兆青说:“那个人,就是我离世多年的妻子。”
霍廷佑皱了皱眉:“是琬儿?这怎么说?”
“我妻子五年前被指控谋杀我父亲,一审当时,情况对她很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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