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一弯新月照着寂寞的山寨。没有点灯,除了从窗口泻进的月光照亮的地方,漆黑一片。让娜依偎在唐雨胸前,两人站在窗口,仰首看着窗外的夜空。
群星掩映在一层淡淡的轻烟薄雾之中,月光如淡蓝色的流水,寨子里灯光如繁星朵朵,鸟呜虫叫,偶尔还有三两声狗吠。近处树影婆要,更显静谧。忽然,远处响起悠悠的山歌。
“怎么晚上也唱山歌?”
“这个音年男子在向他的阿黛表心意。阿黛若是同意他进房,就点亮房里的灯,让他从窗子里爬进来相会。未婚女孩子的房间为什么在最外侧,就是为了方便会阿黛。”
晚风徐来,让娜轻轻一抖。唐雨环着她腰肢的双手紧了紧,感受到了她的心情,说:“别急,会好起来的。”
“死气沉沉的,让人憋死。十五岁就不让你上学了,没结婚也不让你到城里去打工。逼着你行礼、交阿黛,然后生孩子、嫁人。依娜哭闹了好久,家里人才同意她推迟一年举行‘穿裙子礼’。你看我侄儿都两岁了,你说我嫂子多大?才二十一岁!在山下的城里,还在上大学呢,”
唐雨无语轻叹。老人们这样做,无非是担心女孩子挡不住外面花花世界的诱惑,再也不会山寨。可是,如让娜这样追求时尚,向往现代文明的女孩子来说,公平么?
忽然,外面山坡上树丛里响起一阵沙沙声,唐雨指指树丛,说:“来赋了?”
让娜冷哼:“贼?哼,的确是贼!”
没两分钟,月光下,只见一个黑布包头的男子从树丛钻出来,浩了清嗓子,就用沙哑的嗓子“依依哇哇”地“吼”起山歌。
唐雨一句也没听明白,说:“他唱的什么呀?”
“翻译成你们汉人的话就是:小河涨水大河浑,不知大河有多深。丢块石头试深浅,唱首山歌试妹心。”
“不错呀,还满押韵的。”
“哼,土死了。”
两人说话声音都很小。那边见房子里没回音,又哇哩哇啦唱起来。
不等唐雨间,让娜就说:“他唱的是:老远望到月亮落,妹像月亮摸不着。不知妹心想的啥,妹唱出来哥好说。”
唐雨说:“你看他多可怜,回个话啊!”
让娜回手狠狠拧了他一把,唐雨“嘶”地抽了口凉气。
“叫你乱说!一一让他唱,你看吧,过不了五分钟,他就要到别的女孩子窗下去唱了。”
唐雨不信,瞪大眼睛注视着。唱了两首歌,吊脚楼里的灯还没有亮起来,那男子有些气馁了。扭头准备离开,似有些不甘心,重重地咳了一声,又吼了一首歌。
让娜挣开唐雨,“唠”地一声,重重地将窗户关上了。
“怎么了?”虽然看不清楚,唐雨还是很容易感觉到让娜生气了。
“这个混蛋,他骂我自命清高,眼高于顶,将来没一个男人要,嫁不出去。”
唐雨笑了,心想这男子骂的倒也没错,然而让娜对自己这般主动,又有些自得。
月光下,让娜见他得意地窃笑,好生羞恼,双拳擂鼓般捶打着他的胸膛。唐雨捉住了她的双手,说:“你才十七,完全没必要急着生孩子嫁人。”
让娜低下头,叹息道:“晚了,十五岁时,我喜欢了一个男孩子,行‘穿裙子礼’的当晚,我就……第二天晚上,他就去找另一个女孩子……我现在只想生一个健康聪明的孩子……”
唐雨抚着她的后背,摇头叹息。良久,说:“睡吧,不早了。”
躺倒了,让娜的眼睛在淡淡的夜光里发着光,唐雨也完全没有睡意。
“嘿嘿!”隔壁扎果嫂嫂的房间忽然传过来响动,接着楼板也轻轻摇晃了,幅度忽大忽小。
唐雨一愣,压低声音问:“你哥回来了吗?”
“是扎果。”
唐雨愕然,差点笑出来,“不是结婚了的就不能……”
“我大哥出去打工几个月了。嫂子既要带孩子、照顾按我父母,还要下地,我父母很感激她,还有就是担心嫂子那个……,扎果回来了,就让他……自家人……没人知道的……扎果还不太愿意,要去会阿黛,我妈还骂他。”
以后扎果在我面前抬不起头了
让娜见他笑得狠琐,又拧了他一把,说:“依娜漂亮不?”
“漂亮……没你漂亮。”
“就会哄人……我还是很高兴。要是依娜要你做她的阿黛,你愿意不?”
“说什么呢,我后天一早就要走了,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再来还是另外一回事!”这里未婚男女的关系比较开放,唐雨话中另有一层意思就是,让娜,你可别对我动真情!
让娜悠悠一叹,“别担心,就是我想嫁你,也没法过父母这一关!”
“……对不起。”
“我去厕所。”
唐雨倦了,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一道倩影几乎无声地走进来,在唐雨的身边停下,迟疑着。好一阵,一咬牙,开始脱衣服。
清凉的光溜溜的娇躯钻进唐雨怀里,唐雨一激灵:不是让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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