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烟没她啊。
她有孟家、方家人和世道的支持,她不输。曲江烟则只有孟逊的宠爱,她注定赢不了。男人的宠爱是什么?那就是镜中月水中花,看着风光无俩,可其实不能长久。
方氏也想过,哪怕曲江烟有任何一步退让,一个月让出十五天给自己,自己也不会跟她这么较劲,偏她如此贪心不足。
她不仁,别怪自己不义。
当天晚上,方氏便去寻孟夫人,在她跟前放声大哭,道尽胸中委屈。
孟夫人看她披头散发,衣裳零乱,且成亲多月,孟逊居然还没和她圆房,简直又惊又怒。她一迭声的道:“来人,去把那孽子给我叫来。”
方氏不傻,把孟逊叫来,顶多呵斥一顿,起不了多大作用。等他知道是自己在孟夫人跟前告了他的黑状,只怕他更恨自己,那岂不是把他推得越来越远?
问题的关键不是孟逊,而是曲江烟,目前只有把这妖精打入万劫不复之地,才有自己的出头之日。
当下方氏劝住孟夫人:“母亲暂且息怒,这事原也怪不得三爷,都是那叫江烟的小妖精勾得爷如此……”
她添油加醋,把孟逊如何维护她,竟然将她安置到外书房,及至于一个月夜夜休在她那儿,还压根不提避子汤的事,还有她给曲江烟改了名,不到几个时辰,她便撺掇得孟逊来给她出气等事一一都说了。
孟夫人气得直哆嗦。
但她明白了方氏的意思。男人她要,这姨娘她是不想要的。
孟夫人忍了忍,道:“你放心,你是孟家明媒正娶的三奶奶,且两家是姻亲,我自然不会亏待了你。”
得了孟夫人的许诺,方氏安下心来。这之后孟夫人那边一直没动静,方氏也不催问,竟十分坐得住。
孟夫人对她十分满意。胸襟是有,气魄也有,手段也有,只是这贤良不太够,但是没关系,以后日子还长,早晚能教她学乖。
一个月后,孟逊出京公干,孟夫人吃罢早饭,不紧不慢的叫人去请曲江烟。
等到见曲江烟袅袅婷婷的进来,孟夫人给她下的定义就是“妖精”。再看她那粉面桃腮,双眸水润含情,一副被浇灌得十分滋润的模样,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她这鲜嫩得有如枝上豆蔻,可自己已经昨日黄花,美人迟暮,能舒服得了才怪。
孟夫人一声断喝:“江烟,你可知罪?”
这顶帽子可够大的,不是错,而是罪。
曲江烟垂头道:“奴婢不知,还请太太明示。”
“你……果然是放肆。”孟夫人一声厉喝:“来人,给我拖下去打,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生得钢筋铁骨。”
底下的丫鬟婆子得了吩咐,一拥而上,架住江烟就往门外拖。
曲江烟就算再想认命,这会儿也不甘心了,她使劲喊道:“奴婢到底做错了什么,还请夫人明示,就算死,也让奴婢做个明白鬼吧。”
孟夫人是狠了心要弄死她,再说不过一个妾室,打死又能如何?她没什么亲人,就那么一个不着调的爹,事后只给他几十两银子就完了,因此只喝命:“把嘴给我堵上,打。”
丫鬟婆子把曲江烟拖下去,很快外头响起板子落到肉上的声音。曲江烟嘴里堵着破布,什么也喊不出来。
没一会儿便有婆子进来回:“太太,不,不好了,江烟姑娘,流血了。”
孟夫人一怔:“你到底什么意思?”
“怕,怕是,小产了。”
“什么?”孟夫人猛的靠坐到椅背上,脸色煞白。说实话,她是有点儿心疼,当然不是心疼曲江烟,而是心疼那孩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孙子。
这儿子媳妇是外人,儿子的妾室就更是奴才秧子,可这孙子,不管是嫡出还是庶出,都是孟家的骨肉。
孟夫人犹豫着道:“赶紧别打了,叫郎中过来瞅瞅。”
外头的板子停了,那婆子一副欲言所止的模样:“太太,奴婢瞧着,怕是,无论如何也不成了。”
孟夫人问:“你的意思是……”
“横竖已经不成了,即使太太这时候再反悔,三爷回来,怕是也要坏了母子感情,不如……”她做了个狠心的动作。
孟夫人也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还是有些不舍,沉吟了良久,道:“先请郎中过来诊过脉再说。”
她心里也做着两手准备,如果万一这孩子保不住,江烟是绝对不能留的。就算把她发卖了,就算儿子再有怨气又如何?
她吩咐这婆子:“你去问问三奶奶,或是把这江烟的身契拿来,或是把江烟给她送去,由着她处置。”
郎中过来,替曲江烟诊脉,见她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连连摇头。
他连药都不敢开了,只道:“老朽无能,还请贵府另请高明。”
孟夫人问:“敢问先生,她可是果然有了身孕?”
郎中捋着胡子道:“回夫人,正是,才一月有余。”
孟夫人心里疼了一疼:好可惜。
她问郎中:“敢问先生,这胎儿,可是保得保不得?”
郎中摇头:“老朽无能。”
也就是说,保不住了。
孟夫人叹了口气:“可知道这胎儿,究竟是为何?是在娘胎里就不稳,还是……”
郎中深知,这富贵人家隐私事多,不能为外人道,他一个郎中,知道得越少越好,当下顺水推舟:“怀孕不足一月,胎儿尚未坐稳,小产亦是常事。”
孟夫人叹道:“也是这孩子没福。”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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