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胳膊渗入肌肤,身上冒出一个个鸡皮疙瘩。她有俯下身把耳朵放到季贤达嘴边,那微微噏合的嘴唇里似乎还有似散未散的话音“……君君……不怕……”
李慕君的心缩成一团眼眶酸涩,季贤达了解她,她又何尝不了解季贤达。现在不过巳初时刻,他说军令如山,不到深夜武元通他们都不会找来。
季贤达内脏受损就算他身强体健,可是在这样阴暗潮湿的地方躺五六个时辰,便是正常人也受不了。再等人回去请太医,一个来回还得两天。
季贤达怕是难以支撑到那个时候,所以他把自己的生命交到李慕君手中,可是交了是不是该做出承若,付出利益?可他偏偏不,昏迷前还在信誓旦旦的威胁皇帝。如果李慕君不和他在一起,他要废了杨士诚收拾周厚德,斩掉皇帝的左膀右臂。这目的就很明显了,无论如何他都要和李慕君在一起。
李慕君一动不动的伏在季贤达上方,听着那喃喃飘散地噫语,眼里的泪落下来。季贤达的意思她明白,如果不和他在一起就不要救他,否则只要他活着,他们势必会在一起。
明明都是无法把握自己生死的人,意识里还记得安慰自己。李慕君握起季贤达冰凉的手:“我会救你的。”
李慕君脱下外衣盖在季贤达身上,握着他的手四处观察。这地方太陡峭,想要爬上去并不容易,更何况出去就是密林,她不确定自己能找到回去的路不。
剩下的声音,离这么远不用考虑。双手握住的手越来越凉,凉意顺着李慕君的手从胳膊一直延伸到心里。
李慕君忽然想到一个办法,她从荷包里掏出火镰火石。这东西是临出发前季贤达给她装在荷包里的,说是人不论什么时候,靠自己是最保险的,万一在外边遇危险点一堆火,总会把危险降低。
季贤达虽然是个武将却很细心,不仅有小巧的火镰火石还有火绒,总算李慕君不用为难再者潮湿的地方怎么找火引子。
‘刺啦’一声微弱的火星在暗洞里闪烁,可惜李慕君并不熟练,那点子火星并不能点燃火绒,反倒是她自己没把握好,一根手指蹭过火镰,划破皮火辣辣的疼。
李慕君面无表情的把手指放在嘴里吸允一下继续努力,‘刺啦’‘刺啦’一声又一声,微弱的火星明明灭灭。不是火石打到手上,就是火镰滑过皮肤,这都算了,可恨火星不能如愿的打在火绒上。
李慕君不知道自己手上有几道伤口,只是她平静的面色下越来越焦急,为什么这么难用?为什么还不着?她倔强的瞪大眼眶,强忍着泪意全神贯注的打着火星‘刺啦’‘刺啦’
小小的火绒终于点刚才捡的枯死苔藓一点点架在上边,鼓起嘴轻轻的吹气。幸亏她前世是乡下女孩,很小就会做饭烧火,否则这样潮湿的环境怎么能点着火。
不过李慕君也并不是要点火,大白天的有在洞底下,就算是点火那边也看不到。她小心翼翼的把手里捧得火绒和苔藓,放到之前做好的小草窝里,这个小草窝大概能放下一个鸡蛋大小。
李慕君把所有心思放在那微弱的红光之上,这里太潮湿了,基本找不到干燥的枝叶。一片枯叶,一片枯叶的放上去,那点火堆终于不是随时要灭的样子。
树林里原来被俘虏的那些人,都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武元通他们呆坐在原地闲聊,忽然一个兵士说道:“武大哥,将军去的方向似乎有烟?”
武元通转身抬头看,似乎是有些不太明显的烟气:“将军这是自己和皇上野营呢?”
“那咱们呢?要不咱们也打些野物烤来吃。”
武元通哈哈笑:“你要是不怕将军的军法你就去。”
听话的人一哆嗦,那还是算了,于是留守的三四十人纷纷掏出干粮水囊,边吃边喝。
“将军走的时候没带水……”有一个发现了问题“要不咱们送些水去?”
武元通咬一口干粮喝一口水,明朗的秋阳下很是惬意:“算了,将军的事情自己有把握,他既然下了命令咱们遵守就成。”
李慕君又把一些潮湿的枝叶,盖在慢慢露出火苗的火堆上,顿时红红的火光没了,整个暗坑里都是腐朽的枝叶被烘烤的臭味和烟气。她看了一眼季贤达脸上盖着的白色细绸布,那是她用匕首划下来的里衬,给他当口罩用。
她握了握季贤达的手沁凉沁凉的,便是脸和脖子也是和石头一样的冰凉。
“季贤达,你说你喜欢我?你喜欢我什么呢?”清亮的声音在烟雾里响起,李慕君记得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对于昏迷的人,和他说话似乎有好处。
可是昏暗的洞里到处弥漫着烟气,李慕君一开口便被呛得只咳嗽:“咳咳,你说他们多久能来呢,很快吧?”
洞外边朗朗乾坤,几十个人还在吃喝玩笑:“将军生火水平也太差了,这么半天过去烟还没下去。”生火的时候有烟,等火旺了自然就没烟了。
武元通忽然头皮发麻忽的一下站起来:“不对!将军出事了。”
几十个人愣愣的看向武元通,有的拿着水囊,有的正往嘴里塞干粮,可是全都忘了动作。
“将军是生气和皇上一起走的,怎么会忽然有心思野营?就算将军野营,怎么可能不会生火!”武元通语气里全是紧张,剩下的几十个人全部站起来。
“你们十个和围去查探,其他人原地埋伏。”
“是”顷刻间训练有素的士兵们,收拾好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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