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杀刀的样子,不是这把刀的模样。”
想来想去,说了都是无益,你无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他道:“叶兄保重。”
叶欣道:“吴兄要去哪里?”
他要去等待那三个捕快的到来,他听到史涓生说要天黑再动身,此时不够黑,什么时候才能被称为黑夜?
他道:“我去散散步。”
叶欣和三个随从女人在黑夜里望着远去的他的背影良久,叶欣忽道:“动手。”
三个随从女人于是暗掏出携带的几罐软骨散,各自多走出几步抖落在空中。
他走向不谙林中事,眠在湖心的洒泪亭,五十步之外,黑夜里洒泪亭一个模糊的剪影已令他神怡。他踏上一条木板路,脚步十分轻,都未惊醒木板路两岸草丛中的蛩吟,他怕打扰洒泪亭的宁静。弯腰摇摆的杂草不断亲吻他的鞋子和白裳,在木板路走了数十步,他走近洒泪亭亭中,见一只小船系在木板路尽头的立柱,桨沉入水下,一条鱼儿忽跃出水面,咕咚一声蹦进船里,一时搅碎湖面的瀫纹。夜浸如水,他还是像许多夜晚坐在饮雨亭的石凳上一样坐在了洒泪亭中的石凳上。四周黑魆魆的山影连绵起伏,树影参差重叠,景色在有无之中。
好遗世独立的亭子,他想,但洒泪亭,很快就要成为洒血亭。在成为洒血亭之前,他还有机会阻止,唯一的办法,就是捉住凶手,而那三个捕快就要来了,他还在耐心地等待。
☆、十五
十五
他终于等来了他们。
小雨淅沥中,史涓生三个人绕了道,绕过林中熟睡的众人,这帮人都在养精蓄锐,等待明日卯时的恶战。
三人按照史涓生的计划,各自朝不同的方向走。
他看清了一个壮伟的轮廓走向了离洒泪亭最近的杂草丛,但这是林子的南边,按史涓生的计划,无人需要来南边。他就要起身去跟上壮伟的轮廓,突然杂草丛里扑腾起一只鸽子,掠过亭子上空时,他飞起将鸽子握住。这是一只信鸽。
他抽出信鸽脚筒里要传递的纸条,夜这么黑,他不敢点火折子,于是就将纸条塞在袖中,悄向那壮伟的轮廓走进的杂草丛飞去。
壮伟的轮廓拨草折枝,在林子南边的杂草丛佝偻着似乎在寻找什么,他自然也不敢点火把,只能用肉眼辨识,恰巧此时正下雨,更增加难度。壮伟的轮廓找了好久,在他看来,就如漫无目的的蚂蚁在瞎逛。
壮伟的轮廓终于停了下来,他踢到一个软绵绵的却有弹性的东西,壮伟的轮廓蹲下身,拿手去摸,手竟猛缩回一下,复又伸出去,他摸到的是光滑又冰凉的皮肤。壮伟的轮廓忙在旁胡摸,呲的一声,手指被划了一刀血痕,这是一把鸳鸯弯刀,壮伟的轮廓颤抖了身体,这具尸体,是王云乱,她也是“受害者”。
壮伟的轮廓向前走了几步,把头埋得很低,几乎贴在地面,像一只狗在嗅着自己遗留的味道。
而窸窣的声音突然悄悄地接近了壮伟的轮廓。他在壮伟的轮廓右后方,这声音从正后方满满清晰和坏人心神。他循声溯源,辨识出这声音是一个高瘦的轮廓很小心地发出的。壮伟的轮廓是史涓生,但高瘦的轮廓,他分辨不出来,因为叶欣和付愁两人,身形很像。
他想要提醒史涓生,摘下一片树叶,还未扔出去。便见史涓生已直立起身,他嵌在原地的黑暗里,似在屏气待那人走近,两个轮廓面对面地站立时,他听清楚史涓生惊讶地说话了,史涓生道:“是你……”
高瘦的轮廓道:“是我!”他在努力回忆这是谁的声音。
突然的扑哧声,很轻微的传来,如同蝴蝶轻轻扇动翅膀的声音不被察觉,高瘦的轮廓将手高举,将一柄短剑刺向了史涓生的胸口。这个动作幅度不大,力量却不小,史涓生活不了了。
史涓生握住剑刃,他感到心脏快要爆裂。憋气道:“为什么?”史涓生问的问题和他一样,面前这个人跟那帮人有多大的仇?
高瘦的轮廓道:“为什么,这要问你自己。”
史涓生道:“我并不知道……”
高瘦的轮廓道:“我找了好多机会,今天我不会错过。”
史涓生道:“我说我发现了凶手,又说分头行动,就是给你杀我的时间,现在你来了。”
高瘦的轮廓道:“哦?你早就怀疑我了。”
史涓生道:“当你用左手接住水袋的时候。”
高瘦的轮廓笑道:“就因为这个?”
史涓生道:“你惯用右手,却在受到袭击时用左手抵挡,这么刻意隐藏,一定有秘密。”
高瘦的轮廓道:“杀你,就是我的秘密。”
史涓生道:“不,不止是这个。白思对我说的那两个字,是‘□□’,你非法拥有那么多□□,就为了炸死那帮人,你隐藏得太深。”
高瘦的轮廓笑道:“白思的死,算他倒霉。然而我对□□没有一点兴趣,那帮人的生死跟我毫无关系。我只要你死,你二十年前干的好事,今日到了报应的时候了。”
史涓生道:“二十年前?这么说,你不是……你是……”
高瘦的轮廓笑道:“是的,我是假的,你也是假的,这个名字,你该还给我爹了!”
史涓生道:“你叫什么名字?”
高瘦的轮廓道:“史涓生。”
史涓生叹道:“原来,如此。你跟你父亲取一样的名字,当一名六扇门捕快,就是为了向我复仇。杀了你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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