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嘿嘿一声,“可是……”
“没有可是。”他打断她,有一些专横的霸道,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习惯,说罢他似是察觉语气生硬,又笑了笑,“你我食友之谊,不会改变。我认识你,在萧府湖畔,那时是食友,便只是食友。”
这句话的意思是解释他认识她的时候,不知她是谁吗?
墨九心里舒坦了一些,轻“嗯”一声,静静而立。
宋熹的手指依旧拨弄着领口,依乎是领口太紧不舒服,又似乎是披风的带子没有系好,让他不太自在,他自己仰着脖子拨弄了几下,突地瞥了过来,“九儿来,帮我弄一下。”
私心里墨九不太愿意与东寂有肢体接触,当然不是她排斥他,她对东寂这样俊朗温和的暖男,并没有太多抗拒的心思,只是醉红颜太讨厌而已。但这样的场合,东寂是太子,她是侍女,他的要求她若不答应,就太过分了,让东寂难堪,也容易让她成为异类。
她低头道一声“喏”,便走上前去,低头替东寂将风氅的带子解开,又把他里头直裰的领口重新整理,动作小心,却不熟练。
穿越过来,她一直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并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尤其他是个男人,她对男人的衣服更不熟悉,便显得有些笨手笨脚,弄好几下都理不好,东寂懒洋洋仰脖子靠在椅上,尽力的配合着她,目光也一瞬不瞬地盯着她近在咫尺的脸。
她伏低着头,他仰着头。
这样的姿势太近,近得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墨九到没觉得有什么,只专心做事,可东寂的眸色却越来越复杂。
这时,广场上突地一阵骚动,有人高唱,“枢密院萧使君到!”
萧乾没有太子殿下的位高尊崇,可他在南荣本身便是一个传奇人物,相比于深宫之中不为外人熟知的宋熹,他的生平事迹家喻户晓,童叟皆知,不足二十岁就领兵数十万为国征战,力挫兵力强盛的珒人,还将越人赶到西部,成了西越人,医满天下、名满天下……也俊美满天下。
这位萧使君被人称为“判官六”,听上去名头有些骇人,却有南荣第一美男的声誉。有一些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听到“枢密使”三个字,都擦亮了眼睛,翘首以盼,想要一饱眼福。
广场上交头接耳的声音没了,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数万人的目光都往同一个方向望去。
人群之中,萧乾带了几个侍卫,信步而来,姿态从容淡定,样子尊贵端华……那卓绝风姿,当真让众人都惊艳了一把!可当他越来越近,众人看着他的脸色,却暗自生疑。
“参见萧使君!”
“萧使君好!”
“萧使君这边请!”
此起彼伏的声音里,众人的目光里除了恭敬,还有一种诡异的猜测。
高台之上的墨九,轻抚着东寂的领口也怔愣着睁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今儿的天气很晴朗,这样的位置,她可以把他看得一清二楚。一样的颀长挺拔,一样的风华绝代,可他的脸却苍白得没有血色,纸片一般的雪白,像刚从阴曹地府里拉回魂来,眼角还有淡淡的乌青,一袭黑色锦袍,外系一件被风吹得轻荡的黑色风氅,全身上下都是黑色,低压、沉郁,就一张脸白得惊人。这样的他不该叫“判官六”,该叫“黑无常六”了。
怎么搞成了这样?
墨九心里腹诽,目光收回来,继续为东寂系披风带子。
萧乾的脚步却僵在了高台的最后一阶。
隔了一丈的距离,他看着温和带笑的宋熹,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为他系披风的侍女身上,一双无底般深邃的黑眸,仿佛有某种阴郁的光芒在迅速堆积,却又被他很快掩藏,慢吞吞抬步,踏上了最后一阶。
这一步他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
☆、坑深094米打铁趁热,泡郎趁色
他俊逸的容色,一如往昔,倾国倾城。?
可这沉重的一小步,却让静谧的广场,瞬间有了压力。下面广场上的人仰望着他上高台,目光看向他那一双绣了祥云的黑色长皂靴,黑色长风氅,突有一种黑色乌云压顶的错觉。
这时,墨九已替东寂弄好领口,慢慢躬身施礼,退回他身后,如同一个极为合格的侍女。
她敛目垂手,不敢去看萧乾。
见他慢慢走近,并没有多看她第二眼,她稍稍放心,竖着耳朵倾听。
萧乾云淡风轻地走到宋熹案桌之前,抬袖拱手,微微欠身,“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宋熹似乎这时方看清萧乾不太正常的面色,微微半眯了眸,虚扶着椅子扶手,摩挲着,声音带了一丝笑道:“萧使君免礼。”顿一下,见墨妄过来招呼萧乾坐在他的左手席侧,目光又跟着转动过去,关心地问:“萧使君今日气色不佳,可是身子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
“微臣无碍。”萧乾回以淡笑,“不劳殿下费心了。”
二人尽管立场不同,但在正式场合仍保持着客套的礼节。可这一瞬,宋熹没有忽略他眸底灼热且阴凉光芒。他唇角一牵,半丝别扭都无,只微微朝他点头,又随意端起茶盏喝一口茶,与桌侧的诚王和宋骜,还有几位权臣小声寒暄着,一双温和的眸中自始至终并不曾有半丝变化,与“病美人”萧使君相比,一袭风华,虽风格不同,却各有秋千。
墨家大会在午时开始,取“日中阳盛”之吉兆。
这会子,与会的人,陆续已到齐,但离大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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