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洛可妍几乎是哭着喊出来,眼泪从装着肉泥的眼窝中流出,混在血中只剩涌动,血虫在爬似的流到她的脖子沾湿她的衣服,她不信,侯爷,古卫彬,她的丈夫,她爱了一辈子的男人,不可能只是为了利用她。
“怎么,不信,三天前,洛元盛通敌卖国,意图毒害皇室,好在侯爷及时发现奉旨抄了家,现在,你洛家,没了……你看,我手上的这块玉佩,真是价值连城呀,你该认得吧!”
洛可妍看着容脂姻的手里的玉佩,那是爹爹的贴身之物从不离身,如今落到她手里,洛可妍恨得全身发抖,洛家没了,洛家没了……爹爹怎么可能通敌卖国还去毒害皇室……去抄家的竟然是她最爱的丈夫……
“哈哈哈……”洛可妍突然悲痛地狂笑起来,这是绝对是陷害,是她把古卫彬这个贱人引入洛家,是她是她一手造成的,那满脸的血与那满是肉泥的眼睛看得刑房里的人都在心里发毛。
“哼,你笑吧,你是该笑,”她扭曲的脸上笑得灿烂,这就是她想要看到的。
“你以为侯爷不知道你在这?侯爷还有份东西要送给你,来呀,”转身对身旁的家仆说道:“钉板给我放平,在她肚子上淋上蜂蜜,把那笼子给我抬进来。”
“你要干什么!不要动我的肚子,这是侯爷的孩子,你们不可以动他”洛可妍慌了,已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她有预感容脂姻要对她的孩子动手,便在钉板上极力地挣扎着。
“汪、汪、汪”门外传来一阵狗吠,家仆抬来一个笼子,里面装着两条瘦骨如柴的大狼狗,看样子是饿了很久,见着洛可妍满身血腥味,顿时极凶狂燥,直想冲出笼子。
“你就好好享受下侯爷送你的这份礼物吧,侯爷说了,你肚子里不知哪来的野种他不想再看到,喂饱这两条狗用来看门是最合适不过了,这也是你最后的价值了,呵呵,咱们走,关门,放狗!”容脂姻不顾洛可妍的惊慌走向牢门,突然转过身阴笑着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你洛家已在昨儿个满门抄斩了,你们很快就会跟你的死鬼爹娘一家团聚了,你那个愚蠢的娘,到了断头台上还在求我,求我放了你,真是蠢,自身都难保了,还想着保护你,哈哈哈……”
洛可妍听着这些话,一时忘了满身的疼痛,脑子只凌乱地想着:母亲!母亲竟然还活着……母亲不是在她小的时候便去世了吗?
就在容脂姻出了牢门之时,笼子里的狼狗也破笼而出,直冲向洛可妍,往她那隆起的肚子开始疯狂的撕咬……
“不,不要……啊……容脂姻,古卫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侯府在凄厉中微震,一缕轻魂随风而逝……
——
安州洛府落然阁内,一阵寒风吹拂起房内一层粉色的纱帐,缓缓撩动着床上那具娇小的身体。
“啊,不要……”忽然,床上的人儿猛地起身,脸上满是汗珠,神色惊魂未定,素手紧捉锦被,大口地喘着气。
门“咔”一声弹开了,一个穿着青绿色粉带束腰长裙的侍女捧着一盆热水走了进来,大喜喊道,“小姐,你可醒啦!”
这一声让洛可妍身子一僵,转头看向来人,这是……这是……品秋!品秋不是在她出嫁的前一夜溺死在湖里了吗?
洛可妍看着来人,依旧惊魂未定,怎么品秋会在这里,而且,她还这么小,是小时候十三四岁的样子。环顾四周,她不是正在侯府刑房吗,怎么会在这里,这是她外祖父,也就是当时的江南首富袁涵正专门留在袁府给她来小住的闺阁呀,怎么她会在这里!
眼睛不停地扫射着房中的一切,看到梳妆台边的水晶镜时,她顿住了,这不是去世的外祖父在她小时送给她的生辰之礼吗?记得外祖说过,这水晶镜子世间少有,价值连城,全安州甚至全黎苍王朝只有一个,可那时候才过完生辰不久已经被继姐洛香敏打翻摔碎了呀,如何会完整无缺放在那里,还有这房内的装饰,这粉色的纱帐,这窗边的风铃,全是她旧时之物,现在却依然如新在此,难道……洛可妍心中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涌上脑中,一个箭步跑到水晶镜前……
果然!
镜中少女头缠白色药纱,是刚受伤不久的样子,面容娇嫩姣好却没有几分血色,身材瘦弱修长有致,这明明就是……她十三岁时坠马受伤后的样子呀!
自她懂事以为,她的记忆中便没有其他亲人在意过她的感受了,虽然她也有父亲,有祖母!
当初她受伤后一直昏迷未醒,后来醒后也是在袁府中住了三四个月调理,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府中除了在照顾她的侍女小厮外,洛府一个人也没有来看过她,她本就是性子懦弱的人,什么也不敢问什么也不敢说,一直郁闷在心里,父亲连病都不让她病在自己家中,到底是有多厌恶自己。
自那时起她觉得世界都遗弃了她,与父亲隔阂更大,后来病是调好了,但这疤痕却越来越明显,也就是当初因着这次受伤破相,致使她毁容,变成安州人人皆知的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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