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栖偶尔也会来吃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用饭。
自从薛姣死后,他觉得,他和祖母之间,仿佛立起了一道无形的墙,他懵然无知地,就被祖母推拒在外了。
可是今天,哪怕祖母再不愿意和他亲近,他也必须问问薛姣的事情。
“祖母,我也不想绕弯子了,您告诉我,姐姐到底在哪?她是不是没死?”
甄老太君手一抖。
“她……不是已经下葬了么……”
“那里面不是她!祖母你知道这事吗?坟中人不是姐姐啊!”薛栖有些发急。
甄老太君的表情还是没有什么变化,“那会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薛栖把那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却只字未提苏容意。
甄老太君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这孩子全都知道了。
甄老太君不由想起数月前在静云寺扶着门框唤她“祖母”的女孩子,那孩子……
幸好没有把薛栖牵扯进来。
甄老太君闭着眼,默默拈着手里的佛珠,“栖哥儿,你不要再想这些了,你姐姐已经往生,这不是你我自欺欺人,就能改变的事实。”
薛栖顿时泄了气,“难道说,姐姐死在江中,连尸首都找不到了么,不然为何谢家表哥要这样欺瞒我……”
“独善其身,莫问旁人,谢家如何,那是他们的事,他究竟是何目的,是关系到姣姐儿逝亡的主因吗?”
薛栖摇摇头。
“对你我来说,姣姐儿确实已然不在,她去往西方极乐世界,已不用再受这现世业障,也是圆满了,旁人是旁人,与她也早无半点干系。”
意思即是,谢邈什么居心,你不用管,我们只要认清,薛姣死了是事实。她也再也不能复生,还去计较别的干什么呢?
甄老太君在劝薛栖放下。
薛栖虽觉得有理,可是一想到半年来竟然姐姐的尸首他都还没见到,就觉得自己简直没用地可以。
他还是咬了咬牙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无论如何,我也要为姐姐挣一副棺木,一块牌匾,我不能让她这么下落不明!哪怕姐姐沉在江底,再无全尸,我也不放弃能找到她一块遗骨的机会!”
甄老太君长长一叹,“你真是太执拗了。”
薛栖正色,“祖母,我只是长大了,我决定的事,我尽力去做,您年纪大了,府里府外的纷争,能避则避,我住在镇国公府……并不是要故意气您的,我已经没有姐姐了,我只有您了。”
可是他现在,更有必要继续住下去,如何找到薛姣的遗骨,从薛家问不出来,那只能从谢家入手了。
看着少年坚毅的背影渐渐远去,甄老太君仿佛看了年轻时的丈夫和儿子们,当年那种慨然无畏的气魄。
这孩子,到底是薛家人啊,骨子里流着一股子倔强的血性。
可是正是这种血性,他们一家人,都没有善终,如今只剩他和她这个老婆子了。
甄老太君眼睛有点酸,“阿苗,我是不是做错了?”
王妈妈扶着她坐下,老太君的身体已经越来越不好,甚至到了不能久站的地步。
“老太君,您没有错,什么都不告诉少爷才是最好的……对他们两个,都是最好的。”
他们是谁,不言而喻。
甄老太君叹气,她是活不长了,她死之前,一定要让这孩子收了心,回到西北去,再不涉足金陵这个大泥潭才是。
第114章 好戏开场
“小姐,小姐,琅玕斋今天竟然被查封了!”
鉴秋终于给苏容意带来了她想要听到的消息。
终于要开场了。
“外面的流言怎么说?”
“外头人也都说不清,听说是涉及边境走私一事,好像是说延州转运使司直接函书一封发到了金陵,衙差封铺的动静很大,看来是不小的罪名,真是奇怪,怎么会好好地就卷进走私案中去了?”
“延州……”苏容意一笑,“是那位刚正不阿的何大人在坐镇啊。”
薛婉确实天真,她给出去的线路就不会好好调查调查。
“小姐,您是不是知道什么?”鉴秋看着她的样子,觉得苏容意早就有所准备。
“鉴秋,香料等物,从边境购入者不计其数,能开香料铺子会不把这个事情摘清楚么?既然做到了封铺子,明晃晃打了东家的脸,这件事就不止是走私案了。”
薛婉的罪,会比走私重的多。
鉴秋问:“难道说……薛家人会被提审?”
“等着看吧,”苏容意说,“恐怕不止薛家。”
这是什么意思?
鉴秋眼看着苏容意又去翻书了。
小姐的心思真是越来越捉摸不透,可是这样的事,她又觉得小姐一个闺阁女儿,怎么可能办得到,一定是她多想了。
第二天,大太太身边却有丫头急匆匆地来请苏容意。
大太太的丫头很少来,肯定有事。
来人一脸着急,还没等多久,太夫人也派人过来了。
苏容意赶到上房,全部女眷都在,后堂里隐隐约约听见有女孩子的哭声,似乎是苏容迎的声音。
“祖母,大伯母,这是怎么了?”
她两人看着苏容意的神情有些奇怪,仿佛一瞬间所有人都在指望着她一样。
“意姐儿,这事儿……你、你知道不知道?”
苏容意微讶:“大伯母问得奇怪,您匆匆换我过来,突然没头没尾地问这么一句,我怎么知道?”
大太太叹了口气,“就是你三婶娘和薛家琅玕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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