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逼我,不要逼我……”
任杭灯蹲下来,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眼泪滴滴答答的流淌出来,
马小黑看了他最后一眼,拿着枪自己冲了出去,
只剩下一个瘦弱的老头,像是个鹌鹑一般缩在角落,看着底下的人在流血,在受伤,但是他的眼里满是恐惧,
忽然间,他动了动身子,
原来是害怕的往角落里更缩了点,恨不得把自己塞进墙缝之中,
221:大风大浪
从监视器里看到这个画面的我终于彻底死心,被生活跟现实压弯了脊梁的男人想要重新站起来实在是太难了,因为他的尊严早就已经丢得干干净净,二十年的幽禁岁月,让任杭灯丢掉了最关键的东西,勇气,
我不知道二十年过去,他对于外面的这些更新换代非常勤快的枪械还会不会使用,我也不知道他曾经让敌人心惊胆寒的恐怖枪法如今还剩下几成功力,我只知道如果他连枪都不敢拿起来,那么他就永远是一个活在恐惧和阴影里的废物,
选择任杭灯,也只是因为我本能的对一个英雄而感到不甘,他本来该有一个前途的,他所作出的贡献让我肃然起敬,可是如果他自己都没有拿起枪的勇气,我就算再怎么不甘也没用,所以我闭上了眼睛,叹气说道:“以后不需要再关注他了,”
白景腾坐在沙发上,他手中的小刀依然在削着苹果皮,需要开会或者是要静下心来商谈一些东西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这样做,我猜是想要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但是这次削好的苹果他没有吃,而是继续削着,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一个苹果都被削掉之后,白景腾摸了个空:“我早就说过这样的他已经失去了最起码的勇气,活的不是个男人,如何能变成你想要的枪王,”
我不想继续谈论任杭灯,看着监视器里的那些画面,虽然我早就想象得到,但还是心怀愧疚,我说道:“就这样看着他们在这里流血受伤我们却什么都不做,”
白景腾拿起一枚苹果丢给我,站起来说道:“这个计划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是你说九爷这个人疑心很重,一定会做出大动作来试探我们,所以你为了一切更加逼真,才没有告诉马小黑他们可能到来的危险,你说过,一座场子而已,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为了让九爷相信,为了逼出他真正要做的事情,必要的牺牲是理所当然的,”
“没错,是我说的,都是我安排的,”我闭上眼睛:“可是我后悔了,”
还记得在江城的时候,洛冰欺骗了我,他让郝金牺牲,来换取了彻底干掉师国庆的代价,相比于牺牲,胜利的果实无疑是无比的丰硕,可是当时的我感觉到的只有背叛,我很讨厌这样做事的人,可如今,我却变成了我最讨厌的那种人,这让我对自己很失望,我不知道马小黑他们知道真相会不会觉得自己被人背叛了,于是我还很害怕,
白景腾看着我的眼睛,露出个笑容:“你最近买了很多书,其中有一本我也随手翻了翻,那是哈佛大学教授桑德利所写的《正义》一书,其中有一句话很有意思,在实现大众的幸福时必须有一些个体的必要牺牲,而且这种牺牲不一定是一种公正的结果,这件事情你没有做错,你做的很理智,至于愧疚,我想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也很愧疚,但我却不会沉迷于愧疚之中,因为即使你知道了这一切,你又能怎么做呢,带着他们反抗,于是暴露自己还活着的事实,最后激怒九爷,不惜一切的弄死所有人,那才是最愚蠢对大家最不负责的做法,你现在要做的,只有两件事,第一,确保马小黑他们不会出现伤亡,毕竟现在伤的,也只是一些无关的人;第二,做好弥补工作,每一个付出留学的人,用十倍以上的赔偿,来让他们有一个好的生活,这样一来,也就算仁至义尽了,”
我点了点头,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什么时候你都学会安慰人了,”
白景腾猛地抬手,飞刀刺出去,射在监控屏幕上,电流一闪,整个小电视冒出一团火花,他拍了拍手,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从你把我骗上贼船的那一刻开始,”
我们互相看着,同时露出笑容,
十分钟后,马小黑接到电话,来了几辆车,将他们带走,至于场子,则是仍然丢在那里,被戴着大金链子的光头砸了个稀巴烂,从头到尾,似乎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像样的抵抗,
他看着这一切,拨通了一个电话:“九爷,郝正没有出现,也没有援兵到来,”
九爷的声音传递过来:“很好,你们可以拿钱离开了,我已经为你们联系好了下家,去迪拜度假吧,等风声过去,你们再回来,”
大光头灿烂的笑道:“多想九爷,”
看着自己的一班兄弟,他挥了挥手:“收工,”
一群人离开,只留下一片狼藉的夜总会,
出了这档子事,这夜总会算是废了,以后不可能再有生意了,废墟之中,几个人小心翼翼的爬起来,庆幸自己还活着,
齐晨是九爷手底下的头号悍将,能力未必多强,但胜在一点,忠诚,他是最初跟着九爷来到北方的人,这么多年过去,那一批老兄弟,死的死,伤的伤,大浪淘沙,剩下来的就只有一个齐晨了,他对九爷忠心耿耿,是跟他最久,也是九爷最放心的人,他看着拿着电话依然在发呆的九爷,露出个笑脸:“爷,您这回是怎么闹得,咋感觉几十年的纠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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