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没睡好,那您慢慢来,我去睡觉了!”谢同君气个半死,打着哈欠就转身往回走。
“嗳!”后领子突然被人抓住,徐贤一把拖着她往厨房走,嘴里不住嘟囔:“女人真是可怕,一句不合就要走……”
谢同君懒的理他,等到了厨房,她才发现灶台外面不知何时竟然已经摆上了一张小小的案几,几上放着三埕酒,地上铺着厚厚的褥席,旁边一个大火盆,里面的炭烧的正旺。
“你们简直是……太会享受了……”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一把将他手里的东西夺下来,没好气的打了水,认命的将鱼开肠破肚去鳞。忙活了好一会儿,厨房门突然打开,绕梁和董云拥着风雪进来,北风将盆里的火灰一吹,火一瞬间熄了,好半晌才缓过劲儿燃起来。
董云手里提着肉和菜,绕梁手里提着饺子皮儿,还有从酒舍买回来的饺子馅儿,谢同君一看到那寡淡无味的馅儿就直皱眉头,将鱼交给绕梁,开始挥刀剁馅。
忙活了半天,身上都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等到煮好了饺子,烧好了鱼和菜,那边两人正值酒酣,脸上染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四人围坐在小小的案几旁边,旁边是热烘烘的火炉,虽然不是过年,却颇有了些过年的味道,把人的心都捂的暖烘烘的。
几人风卷残云,将桌子上的吃食消灭了个干干净净,谢同君虽然喝了不少酒,但是品多了现代的各种烈酒,这些清酒简直不值一提,比起那边醉醺醺的两个人,她反而无比清醒。
“嫂夫人好厨艺……早上仲殷出门时,真该把他留下来……”董云歪倒在案几上,傻笑着慢吞吞的说话。
那边徐贤还在斟酒,一边唱歌一边用筷子击打着碗壁:“凫鹥在泾,公尸在燕来宁。尔酒既清,尔肴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为……”
“你没事吧?”谢同君担心他撞到案几,连忙制住他。
“我高兴罢了,当然没事!”他转过脸来,笑意盎然的看着她,面色虽然发红,但眼神清明澄净,哪里还有半丝醉态?
“没事还不赶紧帮着收拾收拾!”没好气的拍他一巴掌,将他按到席上坐下:“快着些,把盘子碗收拾好洗干净!”
“我凭什么洗?”徐贤瞪大眼睛,配上红红的脸颊,显出几分稚气可爱,他不服气的指着倒在桌上的董云,委屈的嚷嚷:“你凭什么不让他洗?只让我洗?”
“他醉了,你也醉了吗?”
“我……醉了!”徐贤眼珠一转,闷哼一声倒在席上,一条腿高高翘起,狠狠砸到董云肩上,就着那个姿势将他压倒在案几上,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姑娘,还是我来洗吧!你们去歇着便是了。”在谢同君面前,绕梁放的开些,但在董云和徐贤面前,她却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分,绝不多言妄语。
谢同君本就是同徐贤开玩笑,因此随口应声:“恩,那你去吧!”
古人跟现代人不一样,这个时代的贵族把奴婢是做自己的私物而非人,特别是徐贤董云都出自高门大户,刚才能让绕梁坐下吃饭就应经是天大的恩赐了,要真让他们洗碗绕梁歇着,她非得被当成怪物不可。
谢同君下厨,向来是为了满足口腹之欲,除了清洗她和张偕的衣物,家里的事情差不多都是绕梁在做,刚开始她还不太适应,但后来也就慢慢随她去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就如同现代也有钟点工和家政一样,谢家付给绕梁薪酬,她就应该做该做的事。她不是圣母,只要做到没有虐待奴仆即可,但也不会因为人人平等的观念去做一些别人看来很匪夷所思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诗经 凫鹥》:凫鹥在泾,公尸在燕来宁。尔酒既清,尔肴既馨。公尸燕饮,福禄来成。凫鹥在沙,公尸来燕来宜。尔酒既多,尔肴既嘉。公尸燕饮,福禄来为。凫鹥在渚,公尸来燕来处。尔酒既湑,尔肴伊脯。公尸燕饮,福禄来下。凫鹥在潀,公尸来燕来宗。既燕于宗,福禄攸降。公尸燕饮,福禄来崇。凫鹥在亹,公尸来止熏熏。旨酒欣欣,燔炙芬芬。公尸燕饮,无有后艰。
这首《凫鹥》是周王祭祖大典完成后,举行宴会答谢扮演“公尸”的祭祀时,祭祀们吟咏的乐曲,用以表达王室招待他们的谢意,徐贤吟咏这首曲子,主要是表达对同君的美好祝愿(ps:其实是蠢作者为了完善徐贤同学的性格,(⊙﹏⊙)b)~~
最后,祝大家元旦快乐,来年红红火火,笑口常开,健康如意~
☆、刺杀
冬至过后,徐贤又来了两次,送来他亲自酿成的梅子酒聊表谢意。谢同君将酒摆在房间里,每晚睡觉之前小小的浅啜一口。
新皇六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天子束发振衣,大摆仪仗从太庙回宫,没料中途遭到劫杀,虽然性命无虞,却因为前些天“荧惑守心”的预言而吓的昏厥过去,当时刘襄王陪侍在侧,敕令禁卫军全城搜捕,捉拿刺客。
谢同君一整天都觉得心慌意乱,外面家家户户门窗紧闭,街市上是来来回回巡查的兵卒,张偕早上同董云一起出门,现在却还没回来,眼见天色渐渐暗淡,她的心也擂鼓似的静不下来。
傍晚时分,她终于忍不住披上了一件大大的斗篷,正打算出门打听张偕的踪迹,一整天都躲在屋里的绕梁却突然夺步而出,一把抱住她的大腿,哭喊着不让她出去。
街上连个鬼影都没有,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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