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策马在前,我望着他,心中很乱。
母亲,我应该怎么做?成全他,还是成全自己?
就在我纠结于这个抉择的时候,不知怎么回事,胯下骏马突然嘶叫一声,发癫似地狂奔,如箭离弦。虽然学过骑术,可是并不精通,性情温和的马,我尚且可以掌控,若是癫狂的马,我无法控制。
因此,疾速前奔的烈马几乎把我甩出去,所幸我紧紧地抓着缰绳,伏在马背上,才没有被摔下去。可是,这匹烈马好像很不喜欢我骑在它身上似的,恨不得掀翻我,我怎么努力都无法制住它。不一会儿,我被烈马颠得东摇西晃,头晕脑胀、翻江倒海。
忽然想起,刘聪教我骑马的时候,也发过类似的事,只不过眼下这匹烈马比那匹烈马更为暴烈。我按照刘聪的教导,缰绳不敢抓得太紧,伏低身子,不让自己摔下去。
后方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紧张地回头望去,司马颖策马奔来,满目惊乱,焦急担忧。
他靠近我,伸臂勾住我的腰,将我抱到他的马上,我魂飞魄散,紧紧抱着他。
一个部将控制了那烈马,司马颖拥着我,让骏马慢行,我埋脸在他的肩窝,心慢慢安定下来。
“没事了。”他沉声安慰,紧绷的脸略略松缓。
“嗯。”我微微一笑。
远处,孙瑜骑在马上,望着我们,面冷如冰。
她知道我不会骑马,却不知道我跟刘聪学过骑术,虽然骑术不精,但也不差。这骏马突然发癫,一定是她暗中做了手脚——她要我被癫狂的马甩下来,最好是摔断了脖子或是摔伤了手脚,我对她的威胁就少了。
☆、第61章 被丢弃在雪地
临近年关,司马颖决定,择地休整三日,在郊野的一个小村庄过除夕、新年。
我们给了农家一些银两,农家为我们准备房间和过年的物品。
除夕这夜,我们三人与几个将领围炉用膳,好不热闹。
元月初一,孙瑜和我早早起来,在雪地上堆雪人。
“容姐姐,明日就启程了。”她朝我一笑,白雪映得她的容色愈发显得娇嫩,“不如今晚由妹妹做主,让王爷和容姐姐喜结连理,好不好?”
“不必了,妹妹有心了。”我冷冷一笑,不信她当真有这份好心。
“既然容姐姐决定跟随王爷,那就应当有名分,否则王爷那些部属如何看待你呢?”孙瑜搓搓手,哈气在手中,“你也不想他们看轻你,是不是?”
“他们如何看待我,我不介意。”我拢紧大氅驱寒。
“话虽如此,容姐姐也不能无名无分地跟着王爷嘛。”她走过来,握着我的手,笑得真心真意,令人难以分辨,“你放心,我一定为容姐姐准备一个简单而隆重的大婚之礼,今晚就是你和王爷的洞房花烛之夜。”
我不为所动,轻轻一笑,这时节,这乡野,根本弄不到大婚之喜的用物,她有什么法子?
此后,我再也没看到她,直至午膳时候,她还没回来。
司马颖问起孙瑜,有个部将说,她一早就出去了,说是为我和王爷采办大婚之喜的用物。
接着,司马颖派人去找,一个时辰后,两个部将抬着孙瑜回来。
孙瑜冻僵了,发着高热,神智模糊,部将找来村中懂医的人诊治她,煎药给她服下。
司马颖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部将回道:“属下在十里外的树林找到夫人,当时夫人被绑在树干上,大氅丢在地上,身受寒气侵袭,奄奄一息。”
“夫人怎么会被绑在树林里?”司马颖怒问。
“属下不知。”部将垂首道,“待夫人醒来,王爷就能知道详情。”
我看着昏睡的孙瑜,隐隐觉得此事并不简单。
不多时,她醒了,她柔弱无辜的目光滑过我的脸,凄楚地看着司马颖。
他问她,她虚弱地看我一眼,他就让我先出去,我只好离开,心中惴惴。
不到个时辰,他走出来,面色冷峻,眸光冷沉得令人发怵。
我想问,孙瑜不是为我去置办大婚用物吗?为什么会被人绑在树林?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
静默了晌,司马颖终于看我,目光如箭,一箭射穿我的脑门,“为什么这么做?”
“什么?”我听明白了他的话,却明知故问,心间越来越冷,落满了雪。
“我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他骤然提高声音,声色俱厉地怒问。
“我不明白,王爷此言究竟何意?”手足冰凉,我的声调隐隐发颤。
“她好心为你我置办大婚之礼,你却暗中命人将她绑在树林里,还脱了她的大氅,让她活活冻死!”他扣住我的手腕,怒目瞪我。
“我没有!”我辩解道,他这么轻易地相信孙瑜,这么轻易地定了我的罪,还这么凶厉地吼我,他的一言一行,好比一支支冷箭,穿心而过,剧痛难忍,“王爷不信我?”
“没有?”司马颖疾言厉色地吼,“假若不是你,她为什么被人绑在树林?除了你,还有谁知道她出去了?”
我早已知道,孙瑜不会好心为我和他置办婚礼,这是她的布局,以苦肉计离间我和司马颖,以此赶我走。我也早已知道,之前她的温婉大方只是伪装,她早晚会出手。即使我清楚她的为人、秉性,可为什么没有防范?为什么让她得逞?
终究,还是自己疏忽大意了。
眼下,我应该怎么解释,才能让司马颖相信我?
他喝问:“为什么这么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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