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裴幼蕊听了这话,还真沉吟起来了——宋宜笑正目瞪口呆,却见她狡黠一笑,道:“你想到哪去了?我就是有件事情没跟他商量,自己做主了。他知道后觉得我没把他当自己人看,自以为受了委屈,我懒得哄他,这不就僵持上了?”
又说,“这事我心里有数,你们就别操心了!”
“这可是奇怪了!”宋宜笑听出她有明显避重就轻的意思,自不肯让她就这样蒙混过关,紧追道,“我观姐夫不像是小气的人,却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叫他这样计较?”
“我娘家的事情。”裴幼蕊不在意道,“我娘家兄嫂同我不算亲密,这个你也是知道的!这种又不是什么得脸的事情,我自己能办,那当然自己办了,你说我何必同他讲?难为叫他知道我娘家兄嫂不贤,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宋宜笑闻言只是看着她笑。
笑得裴幼蕊渐渐维持不住漫不经心之色,有些恼怒道:“你笑什么?”
“这要搁平时,义姐脾气上来,同姐夫闹一闹,我也不敢说一准没有。”宋宜笑转着手里的茶碗,慢条斯理道,“但眼下是什么时候?二伯母躺在榻上至今起不得身,咱们两个虽然怕招了二伯母伤心,不敢到跟前去,但凭二伯母平时对咱们的好,这心里岂能不牵挂?这时候义姐又怎么可能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同姐夫生份?万一传到二伯母耳中,这可不是叫二伯母雪上加霜,再为您操心吗?义姐素来体贴,如何会做这样的事情?”
她淡淡笑着,“何况我从来不觉得义姐是为这样小事,同丈夫置气的人!”
裴幼蕊听了这番话,脸色变了数变,才无奈一笑:“我就知道瞒不过你——果然我这样天生愚笨的人,不被骗就该谢天谢地,就不要妄想骗人了!”
宋宜笑皱眉道:“究竟什么事,连我也不好讲?”
她们两个自从同病相怜后,很多在人前只字不露的秘密,也是互相分享的。
现在裴幼蕊却想方设法的骗她——宋宜笑心念转了几转,都没想出个头绪来,心中却是越发诧异了。
“不是我不想跟你说,而是为了你好!”裴幼蕊犹豫了好一会,才苦笑着道,“这事儿是我自己惹出来的,我实在不想再拖人下水了!算我求你,别管好不好?”
“这话我可是想不明白了!”宋宜笑纳闷道,“义姐向来只在闺阁,能惹下什么事情?何况咱们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担当不起的人家!您这到底什么事儿,竟这样怕我知道?”
裴幼蕊看她的样子,不给出个答案来是不可能罢休的。
在心里把甲十一痛骂了无数遍,更恨自己天真无知,叫甲十一潜伏到身边利用了,眼下又骗不过宋宜笑,只得硬着头皮说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关于我那没了的叔父的一些事情——我跟你说,这事儿万万不能传出去!否则娘这会已经不是很好了,若再提这事,恐怕她受不住!”
宋宜笑吃了一惊,道:“裴驸马?是什么事?”
“涉及到长辈之间的恩怨,不是我想瞒你,但真的不是咱们好议论的。”裴幼蕊抬出这个理由,宋宜笑果然不敢追问了,只道:“但裴驸马逝世已有多年,这过去的终归过去了,义姐还是不要太冷了姐夫的心才好!究竟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
裴幼蕊道:“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当初我是怎么嫁进这一家来的,你跟阿虚都晓得:那时候贺楼他说的千好万好,似乎眼里只我一个人一样。如今成亲不到一年,我不过瞒了他一件事情,他就这样对我,我想想也真是心灰意冷!所以我想着现在分开段时间,各自冷静下也好!他要是觉得看错了我,趁早和离,也别再耽搁各自的青春年华是正经!”
宋宜笑万没想到她已经考虑到和离了,吃惊之余,自然要劝:“听姐夫在翰林院的同僚说,姐夫这些日子虽然没来后院,但下了差都是直接回府,没有去其他地方应酬的。可见姐夫心里还是有您的,即使他这回的做法不对,您何不再给他个机会?”
裴幼蕊沉思了会,道:“再说吧!”
接下来就把话题转到了简清越头上。
这天宋宜笑带女儿回府后,同丈夫说了去贺楼家的经过,末了道:“不是我替义姐拉偏架,但姐夫之前对义姐颇有非卿不娶之势,如今成亲不足一年,就这样连续冷落义姐,义姐又一直是被呵护着长大的,哪儿受得了?今天她已经跟我说到和离的打算了,再这么下去,便是和好了恐怕也要存下罅隙!”
“明儿我去找姐夫谈一谈吧!”简虚白闻言叹了口气,“眼下方便替义姐出面的也只有我了。”
裴幼蕊的兄长们都不在帝都,即使在,他们兄妹关系冷淡,之前还为裴荷遗嘱发生过争执,也未必肯替妹妹出头。
裴幼蕊眼下能依靠的娘家兄弟,倒只有晋国大长公主的儿子们了——寿春伯还在从辽州返回的路上,简夷犹已死,简虚白不出面,谁出面?
好在次日他去找贺楼独寒,旁敲侧击的谈了几句后,贺楼独寒心事重重的沉默了会,也没说经过,也没讲委屈,只道:“修篁你放心,我不会辜负你义姐的!”
再过了两日,贺楼家那边就传来消息,说贺楼独寒重入后院,夫妇两个似乎和好了。
燕国公府这边闻讯,替他们松了口气,也就没继续关注——因为代国大长公主夫妇的灵柩抵达帝都了!
琼州炎热,夫妇两个又是在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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