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不动声色地朝后扫了一眼,城中的这一众属官都还算年轻,站在徐晋良身旁身着武将官服的应当就是折冲府的司马秦庆怀,上任都督调走后鲁平城的军备应当就是由他暂领,此人是昌州人士,颇有将才,却一直和上任都督不和。
大家表面上客套着说了几句场面话,徐晋良道:“侯爷一路辛苦了,请先去府上歇息片刻,晚上刺史大人已经备下了宴席,为侯爷接风洗尘。”
“多谢于大人,有劳诸位远迎,辛苦了。”景昀客气了两句,便上马往城中去了。
都督府在城南,景昀早已派了管家提前半个月到了此地张罗都督府的内务,这都督府虽然比不上京城侯府的气度华贵,却也操持得有模有样,里面花园、莲池、假山一应俱全,宁珞和景昀居住的院子中浅香阵阵,居然还种了几株木樨花,几点残留的花瓣若隐若现,别有一番意趣。
李管家在一旁愧疚地道:“夫人和侯爷先委屈些,这里的物件到底没有京城的丰盛,我已经委托了秦家商行的人去带了。”
宁珞却很是满意,尤其是离卧房不远的地方设了一个宽大的书房,里面笔墨纸砚已经一应俱全,书架上也搜罗了一些她平日爱看的,院子里还立了一个秋千架,葡萄藤缠绕其上,若是天气好,坐在上面看书品茗,必定是一件惬意的事情。
“李管家辛苦了,这里挺好,我很满意。”宁珞笑着道。
李管家得了夸奖高兴地道:“小人不敢居功,都是侯爷吩咐的,说是就算短了别的也不能短了夫人的喜好。”
宁珞瞟了景昀一眼,抿着唇心里喜滋滋的。
景昀思忖了片刻道:“李管家,这府里拾掇倒是不错,只有一件事情我也疏忽了,这西北的气候到底和京城不一样,你种的花草树木只怕都娇贵了些,还要去瞧瞧有没有其他耐旱耐风沙的,多种些,也好让夫人住得舒畅些。”
李管家恍然大悟:“是是,侯爷说的是,小人这便再去琢磨琢磨。”
“别太费心了,”宁珞嗔了景昀一眼,轻声道,“我又不是纸糊的,慢慢也就适应过来了。”
景昀朝着她笑了笑,凑到她耳旁道:“我的夫人,自然要千娇百宠着,什么都用到最好。”
一连几日,府中众人都忙着收拾从京城带过来的那些行李,而景昀自那日刺史于大人的洗尘宴后,便正式开始接手鲁平城和昌州的军务,他将自己带过来的羽林军化整为零,安插到了鲁平城和昌州的各处,以便尽快熟悉军中的大小事务,另外又让李成林领着一部分羽林军,从军中抽调了一些精英,组成了一队亲卫,命名为云甲军,单独操练,由他直接调度。
景昀忙碌,宁珞也没闲着,她读过这西北的地方日志,对这里的风土人情略通一二,景昀每日在外操劳,她怕他吃不好,便每天和人变着法儿地烧些他爱吃的东西,若是他来不及回府用膳,便让人装在食盒里带去官署。
鲁平城是西北这一片最大的城池,胡羌、北周等地往来的客商很多,每到市集之日城中各色人等云集,也是十分繁华,各种西北的小吃多得很,府里的厨子有个当地人,会做很多在宁珞眼中稀奇古怪的小吃,宁珞便兴致勃勃地尝了几样,什么羊肉泡馍、肉夹饼之类的,倒也挺好吃的,便琢磨着日后若是得空了,便可亲自学一学,也好让景昀尝尝鲜。
当然,宁珞最关心的便是景昀在这鲁平城中的军务,两人一路过来时,景昀偶尔也会提及到任之后的棘手事情,那日瞧见的司马秦庆怀据说桀骜不驯,和历任都督都面和心不合,而昌州刺史于锡元据说是个圆滑之徒,最善明哲保身,他在昌州已经为官七八年了,根深叶茂,若是扯扯景昀的后腿,便要让景昀大伤脑筋。
那日洗尘宴上,于锡元倒是十分热情,说是景昀是陛下身边的近臣,又年纪轻轻封了候,必定是天纵英才,以后若有什么要他一介文臣相助的,必定鼎力以助。
大陈自高祖后,历来都是重文轻武,同品级的文官自然而然要比武官高上一头,于锡元这样谦逊的倒也不多。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都让景昀暂时松了半口气,便把全副精力先投入到了整肃军备上去了。
又过了一阵子,宁珞在这鲁平城住了也有大半月了,终于深切地感受到了众人口中的恶劣天气,这才刚入暮秋初冬,便百草凋零、树木枯竭,若是起风的天气,她站在院子里都能感受到风沙扑面,刮在脸上有种生疼的感觉。幸好秦亦瀚从西域带过来的那雪肤凝脂膏的确很有奇效,擦在脸上仿佛有了一层防护一般,能维持半日的肌肤润泽。
而糟糕的是,这几日也不知道是不是水土不服,腿上、小腹上原本柔滑细嫩的肌肤上起了一些浅浅的蛇皮印子,摸上去粗糙得很。她一开始以为过几日适应了便会好,只是小心地避免让景昀瞧见这些,可没想到又过了几日,那些肌肤上渐渐痒了起来,有几处奇痒难当,她没忍住抓了两下,却越抓越痒,还抓出了好几道血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要说: 醋哥:侯爷你心疼吗?
景昀:来人呐,押这位醋某某去旗杆哪里绑着吹吹小风,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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