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征摩挲着她的脸:“听我说,你去开车,我负责拖住他们。等你把车开过来,我们一起走。不然咱们一个都走不了。”
这个办法她勉强可以接受,“好,我开车过来接你。咱们一起走。”她将车钥匙抓在手里,紧紧攥着。
石征再次摸了摸她的脸:“别怕,友挚。我们一定会没事的。”
“我不怕。只要和你在一起,我死都不怕。”友挚握住他的手。
石征抬起嘴角,冲她笑了笑,反手握住她,“你等在这里,我先出去引开他们。”
“好。”友挚蹲在木箱子后,一动不敢动,直到石征以己身为诱饵冲了出去。
她悄悄挪到小李那边,两人蹑手蹑脚摸去门边,以最快的速度逃出了旧仓库。
友挚一路狂奔,她不敢有丝毫松懈。她知道只要自己多耽搁一分钟,石征就多一分危险。刀条脸那帮人都是疯子,他们竟然敢私造土/枪。
按照石征说的,她很快带着小李找到了那辆黑色大越野。
打开车门跳上去,她二话不说就发动起汽车。没等小李在后排坐稳,车子已经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很快,友挚驾驶着汽车来到厂房。
“喂喂喂!快要撞上去了,你还不赶紧停车!”小李瞪大双眼吼道。
友挚抓紧方向盘,理都没有理他。
因为自己压根就不想停车,她直接连车带人冲进厂房内,车子一直驶到仓库门口,她猛甩了把方向盘,车子原地掉了个头,车门大开对着仓库大门,友挚摇下车窗对里头喊道:“石征,快点上车!
那边石征早就做好了准备。在刀条脸几人尚未追上之前,他已经跳上了副驾,然后“砰”一声关上车门。
同一时间,友挚猛踩下油门,车子“轰”一声驶出厂房。
一车三人,风驰电掣一般向远方行去。
不知道走了多久,久到后面的人再无可能追上。
友挚忽然叫了声:“石征……”
石征应声,扭过头来看她:“怎么了?”
“咱俩……能不能换换?”友挚的声音越发有些颤抖的厉害。
直到这个时候,石征才觉出了不对。“你怎么了?”他摸了摸友挚的额发,汗流得竟然像水洗过一样。
友挚踩了脚刹车。
在车子停下的刹那,石征听见她说了句:“我……我好象中/枪了。”
第十章 /18
再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期间,友挚醒过两次。
一次是石征开车送她去县医院的路上,当时车子开得飞快,快到她以为下一秒就要飞起来。另一次是手术后麻药刚刚退去,因为伤口太疼,她是生生被痛醒的。
然后,就一直昏昏沉沉睡到现在。
病房内很安静。一眼望去,隔壁两张床位都是空的。除此外,在通向阳台的那面过道里还摆了两张折叠椅。
此时此刻,石征就窝在其中一张椅子里打着瞌睡。
友挚稍微动了下,就感到左边伤口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她伸手将被子揭开一条缝,视线往下——只见自己胸上二寸的地方缠了一圈纱布。她脑中一时就有些发懵。
她记得当时子弹好象是从后背/射/进去的。
“医生说,再偏上几寸就到心脏了。”石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身来到她床前。
其实早在友挚伸手去揭被子的时候,他就醒了,一睁开眼睛刚好瞧见她对着伤口发呆的样子。
大约是刚醒,石征说话的声音低低沉沉,还带了一点鼻音。眼睛很黑很幽深,定定望着她,从中却读不出半点信息。
此刻,他身上的疲惫仍未完全消褪,整个人笼罩在将明未明的晨光里,身上好象蒙了一层薄雾,使人看不清也辨不白。
“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他往前又走近两步,俯身,在她床前半蹲下。紧接着,抓起她的手包在掌心,紧紧握住的同时几乎要将她捏碎。
友挚看着他把头垂下去,整张脸都埋进她的手心,然后深深地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生的胡茬微微有些发硬,连同他呼出的热气,扎得人手心既麻且痒。
石征的声音从中传出,低低的,有些发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觉察的颤音,“我会怕。”
友挚闻言一愣,怕?怕什么?
当她这样问出口的时候,石征却没有说话。
生平第一次,他体会到害怕的滋味。
害怕她再也醒不过来,害怕她就此消失,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如果放在从前,他一定会对这样的自己唾弃不已。然而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在见到她的衣背几乎被鲜血浸透的那一瞬间,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失去她。
中/枪的部位是在后背靠近肩胛骨的地方,当时子弹斜着射/进去刚好卡在两条肋骨间。手术的时候,医生是从她左前胸向上二寸的地方切得口,然后取出了弹头。
简直不敢想象,如果再偏上几寸……
从来不知道一个人的身体里可以涌出这样多的血,鲜红的,温热的,好象总也流不尽的样子。
石征怕了,他怕极了。
友挚清楚的感觉到他在发抖。虽然幅度很细微,几乎可以到忽略不计的程度,但她还是感觉到了。
她空出另一只手轻轻抚上他的头顶。
他的头发就和他的胡茬一样硬,她一下一下摩挲着,好象这是多么有趣的一项事情。
良久,石征抬起头。
“那个时候,为什么要冲上来?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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