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上还提着热气腾腾的肉包子,抬眼一看他的宝贝闺女皱着一张小脸,眼泪像黄豆样大颗大颗往下滚,急得徐海东赶紧扔了包子上前。
“淑琴,闺女咋了?”
徐海东摸了摸宝镜的额头,发现温度正常,可闺女泪如泉涌,嚎啕大哭,这个一米八的汉子急得面如土色。
李淑琴也很茫然,两口子又是哄又是逗,徐宝镜却只是哭,压根儿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徐宝镜完全控制不住自己,仿佛只有哭泣,才能发泄完她上辈子活了四十四年的所有委屈。
她白嫩的脖颈上系了一根红绳,一面小而精美的镜子被红绳拴着,徐宝镜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沾失了铜镜,雾蒙蒙的镜面发出淡淡白光。
……
徐宝镜这日终究是没能去上学。
年关将至,徐海东单位特别忙,李淑琴也只能请到半天假,给徐宝镜做了午饭后将她独自一人留在了家里。
徐宝镜哭了半天眼睛肿得只剩下一条缝儿,等李淑琴走了她从床上连滚带爬下地。
摸摸窗前的红漆书桌,摸摸起了毛边的厚字典,摸摸饭桌上缺了小口子的大碗,看着墙上撕得只剩薄薄一层的日历,1980年1月24号,徐宝镜觉得自己鼻子又要发堵了!
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梦,她也不是到了天堂,而是回到了1980年。
自己的生日是元宵节,现在还没过春节,也就是说现在才11岁?徐宝镜看了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又摸了摸自己光滑的脸蛋,不禁轻轻一震。
没有疤痕,自己还没有被监狱中的女犯人毁容……呸呸呸,重回一世,她难道还会因为被诬陷挪用公款而坐牢么!
没在自己脸上摸到那道狰狞的疤,徐宝镜还是不放心,可找遍屋里也没发现玻璃镜,她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东西。
啊,是那面小镜子!
徐宝镜手忙脚乱将红绳解下,事隔三十余年,她终于又见到了这面镜子。
这面自她出生就挂在脖子上的小铜镜,会在明年元宵节被她不小心遗失在省城,父亲正是为了寻找铜镜才出了车祸,而母亲随后也……徐宝镜心如刀绞,此刻真恨不得砸碎这面破镜子!
可她举起榔头还是没能下手。这面巴掌大的铜镜,父亲视若珍宝,在她出生后将它郑重系在了脖子上,望镜如视女,她也因此名“宝镜”。上辈子,遗失了镜子父亲并未怪她,却独自返回省城寻找,最后出了车祸,死前也没能闭眼。
不能砸,又不能扔,徐宝镜将镜子胡乱仍在床铺上,冲出了家门。
腊月的寒风像刀割一样,南县地处盆地,冬天最低温度不过零下几度,却有一种折磨人的湿冷,冬天的寒风能让人骨头都发疼。
筒子楼是80年代最高等的单位福利房,徐家三口人所在的“家”不过才四十几平方,还是靠徐海东的工龄和技术才分到。厕所和厨房都是公用,每户人家烧水做饭用的蜂窝煤都堆在门口。
徐宝镜被寒风吹得缩脖子,隔壁的老妇人已经瞧见了她。
“小镜怎么出门了?你妈说你病了,托我看着你呢,你这丫头,快回屋躺着去!”
头发花白,穿着褐色棉衣,一双尖尖小脚,看上去最和蔼不过的老妇人。
徐宝镜吸了吸冻红的鼻子,虽有二十多年没见,她几乎在一瞬间就想起了这位老人。
“张奶奶,我没生病!”
张奶奶笑得很慈祥,点头道:“没病?那就是不想去上学,这可不行。”
一边说着,一边将徐宝镜推回屋内。
徐宝镜呐呐无言,她都离开学校多少年啦,之前沉浸在重生的冲击中,现在张奶奶一说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年似乎是上五年级?
张奶奶把徐宝镜推回屋,从裤兜里摸出一块水果硬糖塞给徐宝镜:“喏,没去上学就没去上学呀,小镜别难过。听大鹏说你们快考试了,小镜乖乖在家做作业吧。”
粉红色半透明的糖纸,糖是水蜜桃味的,徐宝镜长大后吃过的高级糖果虽不多,但远比这水果硬糖高档,可张奶奶给的这颗糖让她甜到了心里。
徐妈妈既然托张奶奶照顾她,老人就一定会尽心尽责,这不,她为了防止徐宝镜偷溜出去受凉,干脆将针线筐搬到了徐家,在徐家的小客厅里纳鞋垫。
徐宝镜没办法,只得找出了课本。
80年代的小学课本远比不上后世精美的印刷制品,在徐宝镜的看来却带着回忆的温馨。
语文和数学都是五年级上册,徐宝镜这才想起来自己上小学时还是五年制,1月24号,张奶奶说得没错,还有两天就期末考试了。
翻出作业本,徐宝镜不禁小脸微红。
时隔三十年,她都忘了自己小学时成绩并不算好。看这简单的四则运算她都能出错,整个本子上可有不少“红叉”。
张奶奶也瞧见了,老太太不识字,还表扬她:“小镜成绩可比我家大鹏好,看这满篇的红勾勾。”
徐宝镜羞得想把脸埋到桌子下,张奶奶这是拿张鹏衬托她呢。冷静下来记忆慢慢复苏,徐宝镜已经想起了张奶奶口中的“大鹏”,张鹏可是她小学五年的同班同学,整个年级有一百多人,张鹏永远在最后十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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