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着,看安戈这架势,估计是正得宠,故而千万不能承认那日扇耳光之人是她,否则这出戏便功亏一篑了。
“请羿哥哥一定要相信瑶儿!”
“哦......原来如此。”
方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眼中隐隐有冰,他那日给昏迷的安戈擦药时便发现,那些红色的掌印偏小,不会是成年男子所为。安戈没主动与他提及,他也便没问,只是如今这罪魁祸首主动寻上门来,再纵容不顾,便不是他方侯爷的作风。
于是收了唇边客套的笑,又道:
“既然你一句实话没有,本侯的府邸怕是也容不下你。”
管瑶脸色大变,以为是安戈告了小状,于是扑通跪下,“羿哥哥,你可一定要相信瑶儿呀!瑶儿骗谁都不会骗你!是不是姐姐说了瑶儿的不是?你千万不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呀!”
转而又看向安戈,“如意姐姐,人在做,天在看。做人可要讲良心,你信口雌黄怀我名声,不怕天打雷劈,遭报应么?”
她哭闹了这么久,即便是铁石心肠也该软了,羿哥哥一定会帮她的,一定会可怜她的。
没想到,方羿只是冷笑着说:
“若信口雌黄可遭雷劈,你恐怕早不在人世了。”
管瑶一震,生生住了口,周身颤抖着不知作何反应,“羿,羿哥哥?”
这话委实也让安戈惊愕不已,他以为,方羿是刀子嘴豆腐心,外冷内热,没想到,也有这真正绝情的时候。
这时,那拜访方羿的朝官跟着下人寻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侍妾,以及方羿冰寒的脸色,知道管瑶闯了祸,连连兜着袖子跑来赔不是。
“侯爷大人有大量,贱内若犯了什么错,恳请饶恕她这一回。”
方羿道:“自然是饶的,否则她也没活着走出去的命。”
然后想起什么,又道,“哦,对了,方才你拜托本侯的事情,本侯想了想,觉着此举终是不妥,李大人还是请回吧。”
那朝官哎哟了一声,连连作揖,恳求方羿宽宏大量,结果方羿却纹丝不动,只对管瑶道了一句:
“即便夫人宽恕你,本侯也不会姑息。”
语罢,便让管家送客了。
是“即便夫人宽恕,我也不姑息”,不是向戏文里说的那样,“此事全交给夫人,若她原谅,我便不追究”。
这样其实更有考量,不会推卸责任,让这二人觉得是安戈在挑拨离间。
安戈不傻,看懂了这一层用意,然后便......
更不懂了!
这猴子在想什么?
不是说了不贪图他的美/色吗!
“喂,人都走了,放我下来。”
安戈在他腿上十分不自在。
方羿两手一松,表明自己没有半点想占便宜的意思。
安戈一咕噜站起来,沿着一百余级的阶梯往下走,慢吞吞的,没了往日的欢脱。不仅不欢脱,大概由于石阶的颜色暗灰,还添了些许落寞。
方羿眉梢一挑,慢悠悠跟上去,问:
“本侯的处理方式你不满意?”
安戈百无聊赖地甩袖子,觉得那东西比身旁之人有意思多了,“你处理你的桃花,关我什么事?”
方羿注意到他眉头紧皱,思索了一下其中原委,再想想最近的节气,试探着问:
“明日中秋,你会想家么?”
果然,瘦小的身影顿了顿,半晌才找到双腿般,机械地往前迈着,“想什么想?我一个人自由着呢!”
“自由?是当真喜欢一个人生活,还是,无依无靠的逞强慰藉?”
他虽道出了两个选择,却只意味深长地说了后面那句。嘴硬和逞能被识破的感觉很鞭辟入心,这委实让安戈气恼。
“关你什么事?”
方羿看穿了他的口是心非,也不再数落下去,只道:“在容国,中秋的前一晚有个习俗。”
安戈想赶紧转移他“想家”的话题,于是接着他的话便问:
“什么习俗?”
方羿道:“远在他乡之人,将祝福写在一张红纸上,放入孔明灯中,远方的亲人便会收到。”
安戈心里十分不屑,“这种一听便是哄小孩子的,那孔明灯又没有长眼睛,怎么会不偏不倚飞到你想让它去的地方?”
方羿却继续解释,语气虽然平淡,却也比先前对待管瑶那般柔和很多:
“这习俗源于一个传说,传说中,天神会将你的祝福带到你想去的地方。不过,传说本没有根据,讲究的只是人心,你若不信,真的便也是假的。”
安戈心里动了动,嘴硬着没有承认,哼哼唧唧地埋怨这个传说的虚假性,然后心里啪嗒打着算盘。
作者有话要说:
安·想家不能暴露不然没面子·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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